苏舍走近,刚准备掀开白布就听见身后有人说话。
“……傻子。”熟烂于心的声音。
苏舍回头。
然后轻笑了一声,“你骗我?”
白桓一身病号服,脑袋上还包着好几圈白纱布。
听见苏舍的话有些不自然,但很快用淡漠的眼神掩了过去,“我撞了另外一辆车,只受了轻伤。这位柏先生…算是同一时间出事的,只不过,他运气不好。”
苏舍不语,转身便走。
白桓一把拽过他的手,沉了沉脸,“你去哪儿?”
苏舍挣扎了几下,挣不动,索性放弃,语气也变得有些无奈,“你想怎么样?”
“跟我回家。”白桓将拽住他手的动作换成了紧紧握住的姿势。
看着苏舍低下头的侧脸,整个人瘦脱了形,之前在家里养起来的模样如今是丝毫也看不出来了。
“我没有家。”苏舍抿了抿嘴,“别牵我的手,放开。”
白桓皱了皱眉,这人怎么还纠结这种问题,“你回家,然后照以前一样上班。”
看着苏舍准备摇头的动作,白桓又道,“我要养伤,顾不了那么多。你帮我我放心。”
苏舍突然愣了一下,有些错愕的看着白桓,见白桓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只好点点头。
“你……先放开我。”苏舍往回收了收手,结果还是被白桓紧紧握住。
白桓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顿了顿。
感觉苏舍又用力往回缩了缩,他张口便道,“你别走。”
你别……放开我。
苏舍的手抖了一下,有些错愕的看着白桓。
他在说……不要走?
他让我别走?
“不要走。”白桓索性拉过苏舍往怀里带,声音低沉道,“苏舍,别走。”
苏舍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怕碰到他伤口,很快就停下来了。
他比白桓矮,微微抬头刚好贴着白桓的下巴。
“白桓,白桓。”停尸房的冷气机发出轻微的轰隆声,苏舍轻声喊道。
手无意识的下垂,苏舍就这么看着白桓细狭的双眼,叹了口气,“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么?”
白桓沉默。
苏舍无奈苦笑,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有一个人打了我一巴掌,很疼。后来给了我一颗糖,我觉得很开心,因为糖吃起来特别甜,甜的我深陷其中。然后,我就被那个人在不经意间杀掉了。”
(二十七)
苏舍好不容易等到白桓睡着之后才脱开身,那个人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从停尸房回病房一路都牵着他的手。
大概是……占有欲作祟?
一想到一直缠着他的人突然放弃了觉得舍不得了?
还是,不甘心?
觉得不应该这么简单的放过那个一直缠着他的人?
可是,不管哪一条,自己都没时间陪他玩了。
自己大概……是真的活不久了吧。
总是有些可笑的奢望。
……
“白先生的伤虽然没有伤及内脏,但是大腿骨和右手手骨骨裂严重,还有头部,有轻微脑震荡……还需要住院观察……”听着医生的话苏舍微微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