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洋见白桓痴了一般的模样有些难受,伸手拍拍白桓的肩,“听他的吧,忘掉。忘掉你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他当初就不该来招惹我,既然招惹了,又有什么资格让我忘掉…”白桓声音有些淡漠,看着骨灰盒的目光也有些冷。
谢洋听了不好受,也不再开口。
空气沉寂一会儿,白桓的手机突然响了,谢洋听了几秒发现是苏舍的声音。
苏舍笑着说话的声音。
“喂…他说了地址?…嗯,你告诉他,我从来没说过他告诉我地址我就放过他的话……让他好好受着。”白桓接起电话,挪了下身子将骨灰盒更紧的抱在怀里,“呵,实在不行了丢鸭店去吧。”
白桓说完便挂了,见谢洋在发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茶。
“怎么?”白桓脸上又戳着原先那抹笑,声音好似带着笑意,又好似什么也没有。
“你的铃声是苏舍录的?”谢洋抬眼看他。
白桓“嗯?”了一声,目光有些悠远,像是在回忆场景,“去南方旅游的时候,在大街上他不让我牵他手,被我威逼着说了这些话。我当时偷偷录下来了……他不知道。”
屋外大雪纷飞,屋内的暖光透着窗投在雪地里。依稀有雪花印在窗玻璃上,像冰雕一般剔透。
白桓看着自己手里的杯子有些肿怔。
“我后天会去见沈氏珠宝的千金,如果看得上眼我就结婚。”嗓音压的很低,声音也听不出喜悲。
“这世界没有谁是离了谁就不能活的,只是活着的方式不同。你不用担心我会自杀,我不敢,苏舍会不待见的。”
……
白桓按照手下在电话里说的地址拿回了一大箱子录像带,然后抱着苏舍的骨灰盒还有照片进了房间。
流流还是病怏怏的,白桓放好食物做好保暖措施让它好好休息。
锁了房门,白桓开始拆录像带,拆一盒看一盒。
房间是特别设计的电影房,墙壁上有白色投影板,投影机里的光线投在白板上。
白桓就坐在地上看着大屏幕,四周散落的全是录像带。
音响里有苏舍压抑的声音,有别人调笑的声音。
白桓面无表情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听着。
只是眼睛有些发红。
屏幕上的苏舍从十二三岁的模样到十五六岁,那些人变态的手法变本加厉。
十二三岁的时候苏舍会哭会求饶,十五六岁的苏舍…
你有见过那种空掉的眼神吗?
像是…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苏舍…苏舍…宝贝儿你说你这不是自作孽么?”音响里传来吴臧的声音,白桓看着屏幕里坐在地上的苏舍眼神呆滞的看着镜头。
“好好的家里不待着非要去学校,看吧,没有人会真正对你好的。”吴臧笑着说道,“被好朋友上了疼不疼啊?”
苏舍的眼神渐渐变了,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心口的地方小声说道,“这…这里疼…”
吴臧有些惊讶的“啧”了一声。
苏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步伐有些不稳,镜头转到他身后,白桓看着他小心翼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回过身来对着镜头笑,“有人…说拿…拿真心去换…可以有人对我…好。”
整个房间一时没了声音。
苏舍把糖递了过来,目光有些希冀又有些黯淡,声音低低小小的,“我把糖给你……你对我…对我好一些…行不行…”
白桓下意识的伸手去接,手停在半空中,浑身有些发冷。
“我没有…真心可以给…我只有这个了…”苏舍松开手,糖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砸在地板上的响声。苏舍低着头,目光悲凄,声音颤抖着出口,“为什么没有人爱我……为什么都要丢掉我…”
画面戛然而止,白桓才反应过来这是苏舍疯掉那段日子的录像。
白桓怔忡的看着屏幕里的苏舍,穿着白衬衣的上身单薄的像是不合格的衣架子,黑色七分裤还有些灰沾在上面。
表情呆呆的,呆呆的看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