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桓这样…哪里算得上好?
……
“一瓶威士忌,外加一杯热牛奶,谢谢。”白桓伸手挽起右手的袖子,手肘微微撑着桌子,脸色有些苍白。
沈茜看着白桓的脸,一时有些发愣,“你脸色好像不好……喝威士忌可以吗?”
白桓抬眼看她,一手支着下巴,一手轻敲着桌面,脸上还带着一抹温和的笑,“陈旭安在哪里?”
沈茜皱了下眉,“他有惹到你哪里吗?…可是你答应过我可以放过他…”突然白桓眯了下眼,语气有些冷淡,“他动了不该动的人。”
“…他…我不知道他在哪。”沈茜接过服务生端上的热牛奶,小啜了一口。
白桓喝了一口酒,淡淡道,“那你可以走了。”
沈茜一僵,“可是我们不是要谈结婚的事吗?”
“呵。”白桓一哂,眼睛里这次却是真的带了笑意,“我可从来没说过要娶你,只是说试试看而已。”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沈茜握住杯子的手微微发抖。
白桓喝尽杯里的酒,神色间带了慵懒,轻声笑了笑,“我不喜欢女人。”
沈茜表情僵硬。
“我喜欢男人。”白桓眯着眼笑,“而且我喜欢被男人上,上不了女人。”
“不…不可能。”沈茜神色复杂的看着白桓。
白桓笑得眉眼弯弯,拉开衣襟露出大片胸膛……入眼全是痕迹……
“看见了?”笑声中满是淡漠,“你可以走了。”
……
“嘁,没有苏舍那般勇气还敢让我喜欢。”白桓喝了一瓶酒,脸色稍微有了些红润,“真好笑…我明明是千杯不醉的人…苏舍,我没有骗你,我喝酒从来没醉过…”
刻意清空过的餐厅空无一人,服务生在上完酒水之后也被白桓遣退了。
“我忘了…”白桓将手里的空酒瓶往地上一扔,俯身捡起碎掉的玻璃在手上划了几下,“我忘了你的样子了。”
“这些玻璃真钝…哈,小时候每次被妈妈打完之后我都会去捡碎玻璃,然后一下子划过去,看见血流下来的时候…很疼…也很开心…”
“至少……心就没有那么疼了…”嘀咕了几声,白桓又低下头去找锋利一些的玻璃。
“白桓。”有人在喊他的名字,白桓迷迷糊糊的抬头看着眼前的人,“苏舍?”
“我是谢洋。”来人拽了他一把,踢开那些碎玻璃,看见白桓右手整个手臂全是血,伸手一巴掌直接甩在了白桓脸上,“你他妈想死是不是?!”
白桓被打的愣了一下,看着谢洋,神色突然变得慌张,“苏舍呢?…他刚刚还在的…”
谢洋瞥见桌上一堆空酒瓶,蹙紧了眉,“苏舍死了你他妈也死了?”
“死?”白桓接着谢洋的话尾轻轻笑道,“我不敢死…我不敢死。”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活着?”谢洋叹了口气,“为什么要糟蹋自己,苏舍会难过的啊。”
“呵。”白桓低着头双肩有些抖动,“他难过他回来啊…他回来啊…怎么不回来呢…”
“你不是最怕疼吗?你看看你自己,浑身上下全是伤……”谢洋红着眼看着白桓,白桓神色有些茫然,“不疼,疼?……我很疼的。”
“…很疼的。”
“苏舍这辈子过的这么苦,你能活着为什么不好好活着?你就这么让别人糟蹋你?!你的骄傲,你的自尊呢?!苏舍可以为了你十年不沾甜,怎么会甘心你为了一块巧克力这样糟蹋自己…苏舍该多难过啊…你是白桓…”谢洋声音有些哽咽,“你是苏舍喜欢的白桓啊。”
那个永远高高在上,清高孤傲的白桓啊。
怎么能…怎么可以让别人这么糟蹋?
白桓低低地笑了一声。
抬起头来,表情悲怆,声音沙哑道,“那我…可不可以…不做白桓了?”
谢洋一怔。
“当白桓太不好了,太不好了。”白桓摇摇头,拿袖子擦擦自己手上的血,“看着自己母亲死在自己面前,全部都是血,无论怎么变得优秀…还是不能喊她一声妈…”
白桓努力的弯起嘴角笑,可是总是不能维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