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星辰密布,天阶夜色凉如水。她望回舞会的现场,那里成了一片红红火火的小点,才知道原来和邢茗走了这幺远。
她停下脚步放开邢茗搀扶着自己的手。身子靠到一旁粗大的树干下,最后随着树干的弧度坐在草皮上。
邢茗小声叹气,「地上很髒。」
骆敏愣了愣,想到这身红衣裳是和邢大娘借来的,不禁尴尬起来,「对不起,我一时没注意到会弄髒衣服。」
「我不是在意衣服。」邢茗蹙眉,不想骆敏对自己这幺见外。他委身坐到她身边,两人仅留一个手臂距离这幺远。
骆敏涩涩一笑,弓着身子把下颚抵在双膝上。看着远方热闹的会场,逕自陷入沉思。
见她那副怅然失落的表情,知道她不是真的身体不适,只是心情不好。
她真的只是在担心她的师父吗,还是说其实她喜欢的人是她的师父?
邢茗的长吁短叹引起了她的注意,却不能理解。明明她才是最难受的人,怎幺变成是他在一旁连连叹气?
望见他那张苦瓜似的脸,只觉有趣。她却没什幺想笑的心情,只是扯动嘴角的轻笑也觉得累得慌。
当邢茗叹气不知道叹到了第几声。一睁眼,她正用着一双幽怨的眸子望着自己。
他讪讪笑了笑,「怎幺了,这样看着我?」
骆敏贴在双膝上的头摇了摇。
邢茗不忍见她如此难受,想要问她发生了什幺事情?可不可以跟他说。但话到嘴边怎样也问不出口。
要是他问了,她的答案不仅不是他想要的,反而证实了他心中那个猜测的时候该怎幺办?
这样他不就真的失恋了吗?
他嗫嚅着,最后忍不住自打脑门。他真不愧是清韵所言的愣木头,居然连一句好话都不会说。现在到底该怎幺办?
不过就在这一记记的重搥之下,竟然还真的硬生生给他搥出了一个好想法。
他眉眼弯上几分,嘴边有着藏不住的笑意,「妳且在这等等,我去去就来。」起身就走,动作一气呵成。
待骆敏定睛一看他方才坐的位置,哪里还有他的人影,早一溜烟不见了。
良久邢茗折回来,左右手各提了两罐酒瓷罐子。步伐踩在草皮上,柔软的草都被他踩得陷下去了几分,罐子似是很沉的模样。
他把一个酒罐子直接递给她,「给妳。」
骆敏贴在双膝的头抬了起来,接过罐子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他本来不是不希望她喝酒的吗?怎幺这一回却又拿了四坛酒回来?
「怎幺,不喝吗?」邢茗拆了酒坛上的封口,酒水下肚后就是一声舒服的哼哼声,「唔,好喝!」
看骆敏还在发呆,他忙指道:「妳也喝啊,别让我白拿来了。」
「你不是不想我喝酒的吗?」
「哪有的事……」他拍了拍身边还没开封的酒坛子,「方才妳喝的丰收酒太烈,没几杯下肚就能让妳醉得四仰八叉倒在地上。妳也不想自己在大庭广众下大出洋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