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儿你管得着的吗,多练功夫少操心”。说罢足尖轻点,潇洒的不留一片云彩的走人了。
谢羽看着越来越远的红点,眼里的笑意也就是三月里的春风能比拟。
两人自那日林炎单方面不欢而散之后便再也没有什么深度交流,一晃两个月过去了。
谢羽模样生的周正,脾气又好,看到哪位同门有困难之处也是毫不犹豫冲在第一个。很快就得了门中师兄师姐的关欢心,人气一度冲击大师兄林炎。
这是外部环境。
而内部形势也是半斤八两。
青崖峰原本只有掌门和林炎两个人在住,怪是冷清。如今又多了一个谢羽,掌门甚是高兴,捋着胡子笑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缝。丝毫没在意林炎眉宇间的怨气。
林炎最是讨厌他人无缘无故分了自个儿的东西,所以他所有的东西都跟护犊子似的宝贝着。弟子都知道这一点,所以也都从不跟他争什么,就是苏瑶师姐生的那般如花似玉也没人示过好。倒不是同门情意深厚,主要是他们打不过大师兄。
所以林炎对半路冒出来的谢羽很是不喜欢,分了他入室弟子的名分,又分了他作为大师兄在门里的威望,林炎觉得自己没在平日练功比试时一剑捅了他实在是自己脾气好。
当事人谢羽却很跟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不仅跟苏瑶师姐走得近,跟林炎也都是笑脸相迎。
谢羽生的好,平日里一笑连师弟都红了脸,偏偏林炎不吃这套。回回白眼翻到天上,就差在脸上刻上“离我远点儿”五个字。谢羽也不在意,处处相让,弄得林炎有气没处撒。
门中弟子皆觉着谢羽是男儿身真是太可惜了,若是女子跟大师兄多般配啊。
大师兄性子火爆,脾气上来了就是苏瑶师姐也要在他面前吃瘪,可偏偏谢羽性子跟棉花似的,反倒是林炎回回炸毛回回吃瘪。大师兄吃瘪,这可是稀罕事儿。
惋惜归惋惜,毕竟谢羽是男儿身,单着一点也跟苏瑶师姐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青山地界已经三个月未曾下雨,地里的庄稼干的不行,四月里的天草都是黄的。正当老百姓忧心之时,一道响雷从天边炸开。
一滴,两滴,三滴。雨哗哗啦啦的下了起来。
林炎打小睡觉死,别说打雷,地震也镇不醒。没被雷声劈醒倒是被叩门声给叩醒了。林炎不想搭理外边儿的人,蒙着被子继续睡,可外头那人跟中了邪似的,半刻也不停。饶是林炎蒙着头也睡不着。
他一把掀了被子,拿上枕边的剑鞋都没穿便一脸杀气的直冲门口。
今天我非剥了他的皮!
门被猛地一下拉开,雨水顺着风糊了林炎一脸。林炎抹了把脸在心里骂了杵在门口那人的祖宗十八代。
外头风雨交加,电闪雷鸣。谢羽全身上下湿了个透,鞋也没穿,雨水顺着头发吧嗒吧嗒往下滴。
林炎还没开口骂,他倒是先抬了脸。嘴唇白的瘆人,一双眼珠子红的要出血似的。看见林炎冲着他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师兄”
就叫了这么一声,直溜溜的就往林炎身上倒。林炎被弄得一头雾水,下意识扔了手里的剑接住了倒下的人。
“他娘的”
把人拖到了屋里头,又把门给关好,林炎这才想起他的火气。拿脚踢了踢地上的人,不耐烦道:“起来”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
于是又踢了一脚:“你这是犯什么毛病,发疯去你屋里发去”
地上的人仍是一动不动。
林炎的耐心被磨了个干净,弯下身子一把拽住了谢羽的领口:“我警告你啊,少给我玩儿什么花样儿,哪来滚哪去!”
谢羽这才迷迷糊糊的半睁开了眼。瞅着林炎瞅了半天又笑了:“师兄你在啊”。就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又歪了头。
他还能跟一个昏过去的人打起来不成,愤愤的松了手,力气有点大,谢羽的头碰的一声撞到了地上。
拾起了方才扔出去的剑,看都没看地上的人,骂了句“发什么神经”便回了房。
林炎直杠杠的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越想方才的事儿越是生气。
平日里他就看谢羽不顺眼,成天挂着一张笑脸惹得人心烦。本想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同他井水不犯河水,可偏偏他今天又搞了这一出,这不是诚心跟他过不去嘛。这么大的雨不在屋里,偏偏光着脚淋着雨来敲他的门,话都没说两句又晕在了他屋里,这跟碰瓷儿有什么区别。
难不成,他一个大男人家还怕打雷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