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大家可要好好自习啊!」
全班同学立刻乒乒乓乓迅速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看来,庄老师并不像他的外表看起来那幺平易近人。
果然…
打钟后没多久便陆陆续续出现迟到潮,姗姗来迟的同学冲进教室后,不用老师指示就主动在座位前跪了下了,没错,就是「跪」了下来──迟到的人是没有资格「坐」着早自习的,必须跪到第一堂课开始前的休息时间。
这个发现令我讶异不已,我不自觉的发出「哇!」的惊叹声,引起了徐向南的注意。
「这很正常,『庄北杯』是个笑面虎,别看他这样老是笑笑的,他的手段比谁都还要残忍。」徐向南上身横越课桌微向前倾,凑在我的耳边说着悄悄话,他这个突来的举动,惹来旁边他一票狐群狗党的狼嚎。
「讲话的五下伏地挺身。」徐向南口中的「庄北杯」耳尖眼明,他从厚厚一叠数学考卷中抬起头来,目光準确地对準我们这个方向,笑咪咪的眼神中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锐利。
「啊靠…」徐向南和他的狐朋狗友同时发出不太真心的哀号,嘻嘻哈哈离开座位,就近在走道上做起伏地挺身来。
「同学喔,早自习的时候乖乖唸书,不要说话啊,有问题的时候举手跟老师说嘛!」庄北杯老师还是微笑地以眼神逡巡教室一圈,声音中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就跟妳说他很残忍吧…常常都莫名其妙就做了一堆运动。」做完伏地挺身的徐向南还是没学乖,轻推了我一把,小小声地说道。
是你太坏了吧…
我瞥了徐向南一眼,没想到他的视线也落在我身上,两人无意间的四目相对,让我不知所措地赶紧回身低头,一颗心竟怦怦直跳。
为什幺他要这样看我?用一种似打量又忖度的眼神,让人摸不清。
不过,徐向南好似没感受到我们之间那剎那的奇异交会,回座后,没安分多久,又开始打扰我。
「喂!庆猜下,这个给妳。」他拿笔用力戳了一下我的后背,在我回头的时候,一个掰得乱七八糟的菠萝麵包赫然出现在我面前。
「不吃早餐怎幺可以呢?妳应该很饿吧!」
这回我不明白了,我吃不吃早餐关他什幺事?我不喜欢别人在早自习的时候一直烦我,因此,虽然真的很饿,我还是冷冷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我讨厌吃麵包。」我没好气地说。
虽刻意压低音量,然而我不认为耳尖眼明的庄北杯不会发现,偷偷觑了讲桌前的班导一眼,出乎我意料之外,他竟仍低头专注在批改他的数学考卷上,似乎完全没发现到我的失序。
「妳放心啦,庄北杯最重女轻男了,就算妳现在站起来唱歌,他也不会对妳怎幺样,还会鼓掌称讚妳唱得很好咧~」徐向南看出了我的疑惑,主动开口为我解答,却让自己陷入危机之中。
「徐向南!出去罚站!」
果然是重女轻男!平心而论,如果庄北杯听得到徐向南的说话声,没道理听不见我的,这下可好,搞得像是徐向南在帮我揹黑锅似的,虽然本来就是他一直在旁边喳喳呼呼,不过,儘管不情愿,我仍有加入谈话却是不争的事实。
「妳看着吧!他只有打人的时候才会『重男轻女』!」徐向南像是非要说得够本似的又补了一句,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座位往他除了自己的位子外,上课最常待的地方走去。
这个徐向南,真是个怪胎。
我默默地看了眼没了主人的桌上,被我「退货」的菠萝麵包,感慨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