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言抬眼看了看冉雍,冉雍啼笑皆非的看着他,最终还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夸道:“嗯,真厉害,他们都打不过你。”
蔺言这才算心满意足,他把苗刀扛在身上,目光森冷的将网中人从上打量到下,又在他身上横竖比划着。一口好看的小白牙在阳光下冲他露出个笑:“要我说,金钩把我们带到这应该是不会出错的。所以说那老太婆一定在这,哪怕不在这也应该和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真可惜,我们现在找不到她。”
他顿了顿,用苗刀有意无意的挑着网中人身下延绵的怨气:“所以我心情很不好。我心情一不好,就要找人发泄一下。碰坏些花花草草的不太好,不过反正你像是不会死的样子。让你受点委屈,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网中人见他苗刀的刀尖快要插入怨气时就已经想要后退,可蔺言左手手中的乌线猛地拉紧,反而将他拉的更凑近刀尖,他这下是真的要哭了。旁人都不知道,可他却知道,对待他们这些怨魂,一旦切断了供应他们的怨气,无异于让他们魂飞魄散。
想到这他结结巴巴的开口:“你别……别杀我,我有办法帮你把她找出来!”
他说完怕蔺言再有动作似得,高亢的尖叫了一声,而远处传来同样的一声回音。眼前的景色渐渐变了个样子,四周是青翠欲滴的山谷,他们身在泥潭边上,这人身下也没有所谓的怨气,那看上去无比强大绵延的怨气,实际上不过一点稀薄的执念。
这人也没有看上去那么惨厉,只不过是个死去了有些年头水鬼。
刚刚的一切是他们入了幻境吗?可是梅盒中的砚初又该怎么解释。冉雍将满心疑问压下,跟着身上滴滴答答往下落水的水鬼往村中走。水鬼名叫谢华,他说自己是死在这年头最久的一批了,不过要说找人,还得去找村中的三娘。
他们一路把村中的情况摸了大概,站在村边时蔺言却回头望着村边的一块大石。
他总觉得刚刚在那,似乎有个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了微博再次感觉懵逼,大家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然后力所能及的帮一下,摸摸你们,一定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啊
话说春天到了……好想写一本腻腻乎乎的小甜文,然后高喊一声不要再暗恋了趁着最好的年纪想谈恋爱就快去!谈!恋!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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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章
只是他一回头却不见任何奇怪的地方,空荡荡的岩石边哪有人影,唯有石头上粗粝不平的纹路名晃在眼前。蔺言面上掩去疑惑,暗地里却对这地方提起了警惕。
按谢华说,他们这村子并无名字,只是他醒来时就已经存在了。第一个在这聚集的怨魂是谁早已不可知,只是后来越来越多的魂魄聚集在此,因此也引来了不少精怪。
这地逐渐成了一处小小的村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若有过路人借宿,是死是活全凭运气,要是有其他‘东西’来此,想做什么全凭本事。这规矩真是干脆利落,却也不知到底算是好还是坏。
村落中间一条笔直大道,虽未被打扫,却不见尘土扬起。这路的主干道一直通到村尾,支路又延伸横跨整个村落。路旁左右对称建着房屋,树木茂密遮天带着阴凉,又因是晚春,露出些许初绽枝头的摇曳花苞。
谢华边走边说,因为最先在这聚集的一批怨魂年代久远,所以这里的房屋也就保留了旧时的样子,再说村落有怨气凝集,无论什么东西都经久不坏,自然没人在意,也就这样一直保持着。
他一路指过,小声道有些房屋绝不可进。那些屋主凶悍食人,只怕只有进的份没有出的份。兜兜转转绕到一条支路上,谢华拍拍衣服上粘住的枯草,又将带水的衣角拉平,这才敲了敲木门。
“三娘,有两个外来的客人想找你问点事。你看你要是不忙的话,不如给行个方便?”
屋内久久无话,就在谢华想要带他们离开时,才响起一句声调酥软的应肯。
谢华哎了声推开门,小心的迈过门槛引蔺言他们往里。这院落像是老家见过的一般,四四方方的小天井,左边金黄色的谷物晒在地上,院子里种了好些果树,如今正是杏花当期,满树迎白,煞是好看。
而杏花树下有个女人在凉席上盘腿而坐,明明还有些凉意的时节她却半罩轻纱,露出一截藕一般细腻的手臂正在挑拣莲蓬。她的眉眼看上去很寡淡,一头青丝只用簪子松松斜斜的绾了起来,动作停也不停,只觉得越看越有韵味。
三娘将要用的莲蓬选出个大概,这才把垂下的发丝别到耳后,却仍是瞧也没瞧他们一眼。
“几位挟了人来这,可是要办什么事。”
本在屋外听她说话像是地道的吴语,没想到一开口除了话音有些软,倒也能让他们听懂。只是这话里话外却字字句句都带着针尖,似乎极不欢迎他们。
蔺言神色不耐并未开口,冉雍叹了口气只能应付起来。蔺言这性子,可真像……像谁?
他止了自己的念头,一板一眼的回道:“我们只是来寻人,只要找到那人,一定不会为难三娘。”
三娘闻言冷哼一声:“听这意思,难道是找不到人,就要为难我了?你们这些外来人可真是有道理。”
冉雍笑了笑:“这是从哪说起。不过是你的人恰好在那,而我们又恰好在那遇到了熟人,这才来找你问问门路。”
一连两个恰好打在她脸上,饶是性子温吞不喜与人争的三娘脸色也有点不好看。
“哈。合着你们自己跑到那养尸地去,反过头来还要怪我。是我牵着你们鼻子过去的,还是捆着你们手脚一路赶去了?”她抬眼看着他们,一口细瓷白牙咬了咬,“如果不是这样,那就是我把你们设计到那坑里去了?”
“看你们两个也不像是不讲道理的,怎的这般没数!”三娘说到最后已是气极,她啐了一口不再说话,白玉似得一张脸上浮起薄怒。
冉雍见她这般跳脚倒也没同她相争,等三娘把这口恶气平下去后才道:“诚然不是你将我们捆着、绑着、骗着来的。但是却你的人——“
他知趣的一顿,依旧温和的看着三娘,甚至眼中半点增减温度也无,只当她是个路过的陌路人。三娘心中的怒气总算消了下去,听他这话心中疑窦暗生。
谢华背上的冷汗细细密密的的往外出,他本想带这两人过来让三娘给自己出气。谁知道三娘和这人不过对了几句话,竟让这人把自己的老底儿都给抖了出来!
“好啊,我说你最近修为怎么精进的这么快。你还敢诓我说是最近勤修,好你个谢华,我今儿要是不收拾你,你是不是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