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对你动手动脚,就是对你存半点心思,”蔺言说到一半凉凉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当初断他手脚还是便宜他了——”
冉雍忙收回了落在穿的单薄的行人身上的视线,目不斜视,十分高冷。
蔺言哼了一声,只觉得当年没对朱厌一族斩草除根真可谓失策。
路边景色转换应当是因为他们常年不再与人接触,这里还维持着旧时的样子。身边时不时有行人走过,他们肤色都带点不健康的青。而这里的房屋大多低矮,也或许是因为在山间要应对急风,更是为了防寒。
他们兜兜转转,最终选了一处茶肆歇脚。刚坐下就听邻座窃窃道:“我说你们听说了吗,那地儿可邪性着呢。咱可别为了求财连小命都搭进去!”
瘦脸男人横他一眼:“富贵险中求。隋老三你别他妈在这找我们晦气。谁不知道那老房子是多少年岁的旧东西,指不定多少好物在里面呢,这次要不是出了乱子——”他警惕的看了看四下没人注意,这才接着说,“要不是这次出了乱子,你我能有机会接近那里?那儿可是他们平时祭祀大能的地方,随便的东西哪能拿出手,我们啊,哪怕是去捡个不起眼的小玩意,也够吃半辈子了。”
隋老三被他说得心中一动,再想想自家还等着他回去的婆娘和那不争气的混账儿子,把茶一饮而尽擦了擦嘴道:“老大说得对,这趟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让我下河我肯定不给你跑路。”
瘦脸男人拍了拍他的肩,两人付了茶钱起身就走,动作匆匆像是怕引人注意。
蔺言嘴边浮起个极轻的笑来:“他们身上的人味倒是几乎没了,这几年朱厌他们族已经这么大意了吗。”
冉雍对这俩心怀鬼胎的土夫子倒是没什么念头,唯一引起他注意的不过是这俩人可以帮他们引路。至于他俩是否会把命丢在那,则是他们的事了,与他无关。
蔺言不动声色的用威压将他们二人包裹起来,这样一来旁人自是看不到他们的。任那两个土夫子警惕性再高,也不可能发现他们。蔺言无赖的半靠在冉雍身上,神情无聊至极。
“冉老板,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趟这浑水呢。”话里话外赫然一副邀宠的样子,只差身后加个尾巴,“你说我把他俩的生魂抽出来引路不是一样吗,省的你眼睛还得在他们身上打转。”
冉雍仿佛闻到了自家小醋包的醋坛子翻了,一股浓烈的酸味儿扑面而来。他把蔺言的手握住,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我对他们又没有什么想法。”
蔺言闻言眯了眯眼,“等到你对他们有想法了,那还了得。不行,我还是去直接了断了他们比较好。”
冉老板无奈的拎着他的衣领:“有想法?我明明只沉迷于你,不可自拔。”
蔺言喉结轻轻动了动,忽的用力把冉雍摁在墙角,他低头咬着冉雍的唇舌。冉雍只觉得口中腥甜,而蔺言似乎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粗暴。
“别……还有人。”
“反正他们又看不到。”
话虽是这样说,蔺言还是停下了动作,他缩在冉雍身边平复着呼吸,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冉雍的耳边,让他不由自主的软了腰,要不是蔺言手还扶着他,只怕现在他早已坐在地上。
他始终是不想强迫他,也不愿看到他半点不甘愿。蔺言用舌尖湿漉漉的舔了一下他的眼角。
“阿冉,我确实很想要你。”
这话只是在冉雍耳边一闪,这个称呼他很久没听过了,隐约的让他好像回到了崖藤山上的时候。
蔺言帮他抚平衣边的一角褶皱,慢吞吞的在他额上吻了一下。冉雍半靠在墙角上,神情像是有一瞬间的迷茫。他像是突然间不认识眼前的这人一般。蔺言生来随意,若是他高兴了可在不老藤上抱着酒睡到兴酣,若是他不高兴了带着崖藤山上大大小小出去踏平某个山头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蔺言,隐忍的,会在意他人的。从前他的性子说一不二,像是一把最是潋滟生华的利刃,哪怕单悬于眼前,也能让人感其锋利。
可是如今这样的一个人,肯为他驻足,肯为他敛起锋芒,肯为他隐忍。冉雍突然觉得喉咙紧紧的发涩,心中酸胀的快要炸开。这明明不是他认识的他,可这明明又确实是他。
蔺言蹲下和他视线齐着调笑:“难道是起不来了?要不要我扶扶。”
“可以的。”冉雍直视着他,难得的脸上浮起一丝不自然的红,就连耳根上也染上了色。
蔺言本以为他确实是没了力气,可是见冉雍没有起来的意思。他忽的明白了冉老板话中的意思。
——“阿冉,我确实很想要你。”“可以的。”
蔺言只觉得这刺激太大,自己下一秒就要爆体而亡。
他声音有点哑,感觉已经看不真切眼前的这个人,天地像是归于一体,而他心跳的极快。扑通扑通的如同炸裂,“冉老板你这是在逼我犯错误。”
冉雍破罐破摔般的一扯衣领露出大片肌肤,加上一副禁欲气质活生生能把蔺言逼疯。
他舔了舔唇角挑眉道:“就是逼你,又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掩面流鼻血,话说只有我很喜欢这种禁欲受突然某天的□□一把吗!总觉得仿佛忘了什么?
土夫子: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被尾随一下……
☆、四十七章
蔺言按下心中躁动的邪火。再见那两个土夫子走的有点远,瞬时身形一动带冉雍尾随了上去。周围无人察觉这两人的行踪,而那两个土夫子越走地形越是险恶。
此处人迹罕至,鸟兽遁形。用穷山恶水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地上稀稀疏疏的长着点早已枯败的细草,看上去就是一派荒凉。而在这荒凉的景色中,却有一处格格不入的古旧房屋。实在让人想不出,这种地方怎么还会有人居住。
随老三和瘦脸男人走在前面不时查低头交谈,只是还未等他们多说几句,就听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