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娘慢慢红了脸,只觉燥热。
第二次时,然娘对上他那张俊朗的脸,他慢慢的靠近她,视线像是一刻也离不开她:“然娘,你不要瞧他们,你只需要看着我就好。”
他手指轻轻摩擦着然娘的下巴,舔了舔舌尖,颠鸾倒凤。只是如今然娘餮足后,心中那种怪异感迟迟无法散去。
他每日无别的事就只是看着我吗?
想到这然娘觉得好像有一视线紧盯着她,她神经一下绷紧,慢慢在房间内搜索起来,要说收获倒也不是没有。只是让她觉得,不足为奇。
在她一个雕花红木柜旁她发现了一个极为细小的小孔,不细看根本不会察觉。她暗中拧了眉头,只是想想任青河的体贴,又将这狐疑压下。
是她太贪心了才疑神疑鬼,再说任青河不纳妾不说,就连同僚送来的美人也是委婉拒绝。这等良人,她还要奢求什么?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指尖一点笑道:“你呀,疑神疑鬼,多想罢了。”
她摇摇头转身,却见任青河轻笑着站在她身后,缓缓地叫了她一声:“夫人——”
然娘不受控制的一抖,头皮都快要炸起来。不知为何她现在看任青河,觉得这人离得她很远,脸上的笑容也透出一股子阴邪。她浑身都不受控制,她觉得自己一直忽视了很多问题。
比如说,这人从何而来,为什么要到自己的镇上,是办事或是有亲戚?可是这些她从未听他提起,以任青河这般殷实的家境,怎会不知她的名声?
她越想越怕,手指将帕子捏的紧紧的,可是面上又不敢让他看出一丝一毫。
任青河揽住她的肩膀:“夫人怎么在抖,可是想到了什么趣事儿?”
然娘身体一僵,不动声色的避开:“只是想到以前家乡的一些事有些想家罢了。”
她本想借此回家看看,她虽家中双亲不在,但是仍有姑母亲戚,她从未如此迫切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哪知任青河却不接声,只是慢慢的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当晚少见的没有留宿,而是去了书房。
只是最终的然娘也没有逃回家中,那夜任家传出掌家夫人病逝的消息。
暴毙,然娘走的无声无息。据说任青河悲痛不已,甚至然娘的尸身腐烂发臭都不肯让人下葬。再后来,为了在阴间也不分离,他做了一把锁链将然娘同他一起埋入地下。
任青河把自己活封入棺中,导致后来被葬入那处墓地的后人们总会有些性格变得诡异起来。虽然锁链带了莫大的执念,经过兜兜转转,而后来流传下来的,也不过是一个不知该如何讲述的猎奇故事。
蔺言看了一眼吞天锁,上面盘桓着无数人的执念,这有形的锁链打开尚可,那无形的呢?人和人之间的牵绊是很奇妙的,只是有一些过于放不下,就成了求不得的偏执,它把人心凿啃的千疮百孔,吮爱滋恨,最是可怖,故言吞天。
眼见吞天锁金光越发潋滟,蔺言在金光中虚空一抓,竟似扯到了线头似得,一点点让那金光抽丝剥茧,最终光芒黯淡的消失不见。
“你还是藏得不够深,才会让她发现。要是我,就不会。”
除去锁链后其他的就成了易事,蔺言一手把人从棺中拖出来,一边看着冉雍。
诚然,这人他认识。当年在人世时他常同他一起游历山川,说是知己好友也无甚不可,不过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当年这人对自己有些不该存的心思。
冉老板默默的装死,这种感觉就类似被抓包一般。可是自己又明明没做什么错事。
涂山身上狰狞的伤口、翻出的皮肉被蔺言一点点补好,他睁开眼时还保持着被封入棺中时的惊怒。他还记得那锁链像是跗骨之蛆一样的追随他不放,把他深深的缠绕入棺中。似是有无数个声音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不停地对他说着不许不许,这声音吵得他头都大了,有老有少,让他快要疯癫。
等他缓过这一阵后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待他看到冉雍后神情又是蓦得热切起来。他三步并做两步抱紧冉雍,声音喑哑:“我好想你。”
只是这个大大的勇抱还没持续多久,就被蔺言单手撕了下来。脸黑的蔺小爷一脸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要不是不得已,真应该让你就死在这得了。
只是一想到此行的目的,以及好不容易才让梅凭得出的消息,蔺言就忍住了掐死他的冲动。冉雍同蔺言相处这么多年。少见的看蔺言失了以往的耐性,越发的暴躁,他看着涂山问道:“冉雍的尸身,到底被藏在了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算是情敌吧_(:зゝ∠)_哎,既陆判官之后,来了个情深似海的火热主动的涂山山
不过手撕鬼子的蔺小爷当然是不怕的。
☆、笑面佛
涂山闻言,神色一下变得有些冷,后世只说冉雍在那一役中被挫骨扬皮。但是只有他知道,冉雍的尸身其实是被藏起来了。想到当年的惨烈,涂山的脸上平添几分阴狠。如不是当年三十三重天上那群老不死的耍诈,将他们大部队围困在鸣涧,蔺言也不会战死,冉雍更不会被伏击。
“虚图之海那地方,很难去。”涂山站在蔺言身前缓缓凝视着。
蔺言嘴角露出一点笑意:“竟然放到了那去,不过他们越是这样,就代表他们越怕。”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蔺言也知道涂山这话说的有道理。所谓虚图之海,没有人知道它在哪,甚至根本不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见过,以至于有人怀疑到底有没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冉雍身死之时魂识被强行抽出,因此对自己身拘的地方也没有再多的印象。
涂山想了想道:“虽然说虚图之海没人见过,可是据我所知那是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不过有一个人,是个例外。”
冉雍听他们说到这一直没有出声,只是听到虚图之海这四个字时,眉眼间拢起一层散不去的寒霜。他身形微动,面前景色一扭,竟是强行带他们回了不知山上。不知山上微微落起了湿润的雨水,屋内没了梅凭和朱厌的身影有些寂寥,水滴叮咚滴落在草芯树叶上,更是少见的清冽,呼吸间吐出笼笼白气,万籁俱寂,恍惚的像是入了冬。
冉雍慢慢坐下看着角落里那张美人榻,回忆着蔺言第一次见他时是怎样的境况。和如今唯一有所区别的,不过是他手腕上的伤痕已经不见。不知山上还是没有阳光,配上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直让人犯困。蔺言半蹲在他身前,手指摩擦着他的手背,这么多年了,这人的手依然是这样凉的毫无温度。可他还记得当年,这人虽然清冷,可是同他抵死时亦是火热至极。蔺言神色阴暗的轻咬了一口他的手指,动作极尽温柔。
“阿冉,我要去把你的尸身带回来。这样你才不会再受这样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