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顺理成章地在这个艰难地三十大关,她理所当然的被认定绝对绝对不能分手,不然就一定会迈入没人要的悲惨人生。
这件事情是在月初时突然决定的,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根据。
她决定不要就这样将就于失温的感情只为了嫁的出去,于是她决定在这个值得庆贺的日子送自己「单身」这项生日礼物。
红绿灯归零,她心裏的某个开关也被开启。
是的,她昨天已经在镜子前练习很久了,分手稿倒背如流,只要拿出国中时的演讲冠军气势及高中戏剧社练就的好演技,说不定事成之后,大家还能是朋友。
一定没问题的,她怀抱着巨大的勇气,却在看见长椅上单薄身影时心裏某个角落又开始崩塌了。
一个三十好几的男人怎幺可以虚弱苍白到这种地步?
高美欣心疼地看着憔悴的何元正无神的呆坐在长椅上,不安的心情无处安放尽显无遗。使得高美欣原本武装好的冷血坏女人形象瞬间崩坏。
怎幺办?又要打退堂鼓吗?
高美欣是真的犹豫了,同时自责自己的不争气,每每到了这样的紧要关头就会因为心疼这样一个需要照顾的人儿而不能自己。比起爱情,她觉得自己付出的更多像是母爱。
就在她胡思乱想游移不定之际,何元朝她望了过来。
高美欣只好重新迈开步伐朝他走去。
「生日快乐。」何元先说了第一句,高美欣微微一笑,尴尬在此蔓延。
两人就这样坐在公园长椅上,看着街边艺术品被滴上一滴又一滴的鸟屎。
「这个是生日礼物。」何元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可爱的水滴造型手鍊,又怕高美欣不愿意收下所以搁在两任中央的空位上。
高美欣心痛地看着曾经那幺亲近的另一半如今这幺小心翼翼。实在是证实了她的想法,她根本就是何元的毒药,使他渐渐虚弱没了笑容的不是病痛,而是她高美欣。
「何元,」高美欣看着手鍊,迟迟没有收下,大脑一片空白,分手稿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蹤。
「美欣,还记得我第一次去妳家时,妳家的小柯基老是朝我吠,我也因为对动物毛过敏不舒服了好几天,转眼间我们都已经三十多了。」
何元感慨地说着,那次高美欣也记得,从此之后何元很少上她家,直到小柯基死后才改善。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高美欣回忆起那次还真的是把她吓得够呛,当时她陪何元去医院的路上哭花了,还是快陷入昏迷的何元硬撑着安慰她。
「也是从那次开始妳开始意识到我身体很弱,开始细心的照顾我。食物环境各方面都去研究改善,很多时候我都快忘记妳也只是一个普通女人,除了付出也还是想要回报的。」何元其实心里知道高美欣今天是来做什幺的。他真诚地将高美欣的手握紧,没想到在这样的一天里他终于可以放下一切去感受高美欣的温度了。
「是我没有好好珍惜妳,我们分手吧。」
高美欣一脸震惊的看着何元,这个不久前还在偷看她交友讯息的男人居然开口放她走了?那个总是希望二十四小时都能陪在她身边的何元终于想通了?
何元看着吃惊的高美欣,心里其实感受着扎实的痛楚。但他其实知道这件事高美欣想提很久了,也该是时候让她自由了。
「以后别见面了,我没有心理準备做妳普通的朋友。」何元强颜欢笑的说着,一句引来高美欣泪崩,担心自己可能会再次心软的她包包一拽就慌不择路的要离开,却没想到手臂被人强而有力的拉住以至于高美欣重心不稳的差点狼狈倒地,幸亏来人适时将她揽入怀中才没有落至那般下场,正想继续没有理智的拥抱住何元的高美欣在泪眼朦胧中发现来人不是何元,而是个陌生男子。
男人抱歉地将她扶正,并解释道:「不好意思拦住妳,妳的朋友好像晕过去了,我想妳可能知道该怎幺处理。」
晕过去了?高美欣立刻回头一看。何元果然瘫倒在长椅下,表情看来有些难受。
高美欣立刻冲上前去抚摸他的额头,竟然会像火炉一样炙热。毫无办法的她立刻望向赶过来的、至少有一米八的救命稻草,救命稻草立刻心领神会:「我车子就在附近,去趟医院吧。」说完也不管高美欣意愿,直接将何元扛起就往车里送。
高美欣也跟着上了车,随时注意着何元的状况。
自责和慌张立刻充斥着高美欣。都怪她不好,今天早就看出来他身体不适却没有好好关心,硬是要在这种情况下和他分手。如果今天他出了什幺事没有这根多事的救命稻草的话该怎幺办?
男人透过后视镜看着惊慌失措的高美欣立刻出声安慰:「就快到了,别太担心。」
高美欣感激地回以一笑,希望真的没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