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落地呢,就见了办公桌后坐着的那人一脸的迷惑。
林淮脸上一阵尴尬,坐在那儿的人哪儿是严子西啊,是她们公司的副总,严子西养病这几个月一直是他在处理公司的事情。
林淮不自在地理了理衣服,狭促地笑了笑,轻声说:“对不起啊,田总,我还以为严总回来了。”
然后便哈着腰带上门,忙不迭地出去了。
出了门林淮才舒了一口气,摸了摸手间还空着的水杯,林淮从兜里掏出手机给严子西拨了过去。
一见是林淮来电,严子西立马接了起来,这丫头,打了声招呼就火急火燎地去找沈嘉卓了,回来也没跟他说一声,快把他气死了,这妒火旺旺地烧了两天,这会儿正想找她说说理呢。
“怎么的,这会记起我这个病号了?风花雪月够了?”严子西的声音,像是刚从醋缸子里捞出来的,酸得不行,还冒着气泡。
林淮听出了严子西的不乐意,其实对于她和严子西的关系这件事,林淮一直在回避着,说出来怕尴尬,所以每次严子西说这些酸溜溜的话的时候,林淮便打个马虎眼过去了,也不跟他争。
这会子,林淮握着手机,盯着自己桌上那一大捧花,问道:“你买花给我了?”
“什么花?”见林淮没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严子西有点气冲冲地。
“玫瑰啊,一大把呢。”林淮以为严子西在装蒜,在c市,除了严子西,谁还这么有心思,给她堆这么大一个礼物,她可不相信她还有什么潜在的暗恋者。
“我怎么会送你玫瑰,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喜欢的花是栀子。”严子西揉了揉眉头,哀嚎道:“林淮,不是吧你,你又给我整出个情敌来是不是?你不沾花惹草行不行啊你?”
虽然心知他也看不到,林淮还是没好气地对着空气白了严子西两眼:“滚蛋,不贫嘴要死啊。”说完又思量了一下,道:“中午我过来陪你吃饭。”
然后便把电话挂了。
不是严子西,那么,这花儿,是不是送错地方了?
林淮狐疑地看着这一丛突然出现的植物,玫瑰自有的清香和着花瓣上湿漉漉的水珠儿窜出来,倒是惹得人心旷神怡的。
林淮伸手捻了捻娇嫩的粉色花瓣儿,水滴在她纤细的指尖散开来,林淮凑近了,才发现那一堆做装饰的满天星里,还藏着一个小卡片儿。
林淮伸手抽出来看了看,卡片上只有简单的三个字:“to:林淮。”
那样龙飞凤舞的笔迹早已深入林淮的心里,林淮想要忘记都不行,只看了一眼,她就知道了这花的来历。
林淮怔怔地捏着薄薄的卡片儿,回想起多年前的某个下午,晴好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打进来,打在林淮正对着窗口的白净的圆脸上。
阳光有点晃眼,林淮眯着眼睛,看着面对着自己,背靠着窗户正耐心给自己解题的慕夕,绚烂的阳光在慕夕的身后造出一个大大的光团,林淮那时看着慕夕翻动着嘴唇的帅气脸庞,觉得他便是她的世界里,天神一样的存在。
林淮其实成绩不错,但是她就喜欢每次耐着慕夕给自己讲题,皱着眉头告诉他,作为一个女生,数理化她真的有点为难。
那时候林淮总是将慕夕给自己解题的草稿纸留着,当宝贝似地藏在盒子里,闲着没事的时候,再一页一页的翻看。
他的字真是一点都没变,这么多年,还是这般潦潦草草地,像是写字的时候,心急着赶着要忙什么别的事情似地。
林淮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卡片,不禁苦笑。不是都说清楚了么,慕夕,还这样缠磨着算是什么?当初的自己那么可怜巴巴地倒着贴上去,他都能狠心地推开,现在倒回来纠缠不清的,真是搞不懂。
将卡片顺手丢到垃圾桶里,林淮抱起桌上的花放到地上,开始工作。
就像当初对慕夕死心的时候,林淮一把火烧光了关于慕夕的所有的东西,包括那些年她为慕夕写的日记,以及从慕夕那里坑蒙拐骗得来的小礼物,当然,还有那些林淮珍藏如瑰宝的草稿纸。
苏园曾经这么说过林淮,她说团团儿,你太能干了,说忘了就能忘了。
林淮听闻只是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