棹歌不由郁闷起来,腾地一下又爬起来坐直,有些气鼓鼓地瞪着纳兰:“茶好喝吗?”
“今年的新茶,雨前的龙井,要不要尝尝?”纳兰见棹歌出声,便端起一杯示意要递给她。
“不稀罕,不喝!我走了!”棹歌咬了咬嘴唇,从鼻子里又哼一声,起身就要走。
就在她已经快要跨出大门的时候,纳兰突然声音有些冰凉地问道:“你闷了半天,跟你手上的戒指有关系吗?”
棹歌一下子就像被冻在了大门口,僵硬地跨不出最后那一步,好半天,她才讪讪地缩回脚,像是做错事了一般怯怯地转头看向纳兰,看着纳兰面无表情的脸孔,她就莫名的心虚。
“这个……是唐伯昭送的。”在纳兰面前棹歌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在大人面前的耍把戏的小孩子一样,只要他眼睛一瞟,就什么都藏不住了。
纳兰闻言不由得轻叹一口气,慢吞吞地端起茶又喝了一口,半晌才抬眼正色看向棹歌道:“你努力到今天不容易,就算要跟唐家过不去,也没必要赔上自己的名誉,值得吗?”
棹歌一听这话,心里便是一惊,纳兰这家伙表面上静得像个隐士,实际上肯定不是简单的主,显然他对她和唐家的恩怨看来已经有所了解,所以才会问出这样的话。只是不知道连唐冠华请的私家侦探都没摸出她真正的底细,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过来!”纳兰见棹歌呆呆地站在门口,便放下杯子朝她伸出手。
棹歌看着纳兰伸出的手,脑子里顿时一阵轻嗡,不等大脑做主,脚就自发自动走过去了。
纳兰站起身,将她轻轻抱进怀里,棹歌闻着他身上那令人神清气爽的淡淡异香,耳朵慢慢地发红变热,心脏却稳稳地跳动,那里面没有恐惧,没有紧张,没有担忧,这是和在唐伯昭的怀里,和在楼亚轩的怀里,和在容哥的怀里完全不同的感觉,安心……前所未有的安心,靠在纳兰的怀里,她可以把自己完全放空,在宁静的味道中,平稳的心跳声中,她觉得自己就像被催眠了一样,放松到几乎随时都可以睡去。
纳兰抱着棹歌,看着她毫不犹豫投入自己怀里他真的很高兴,可是眼见着她不一会就眯起眼睛舒服的像要睡去一般,不由得又有些好气好笑,单手扶住她,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粉润的脸颊,轻道:“困的话到房间去睡。”
“不要!”棹歌嘟起小嘴闭着眼睛径自在纳兰的胸前蹭了蹭,不肯放松。
“月底唐氏要举行一个大型的慈善晚会,听说唐伯昭要介绍自己的未婚妻给大家认识,并要当众公布婚期。”感到棹歌的身子微僵,纳兰拥着她的手微微地紧了紧。
“我不会真的嫁给他。”棹歌仍旧闭着眼睛,其实她是害怕看到纳兰责备的眼神。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唐家摊牌呢?”纳兰显然担心的不是这个。
“等唐家开始筹备婚礼,人尽皆知的时候!”棹歌蓦然睁开眼睛,清亮的眼睛里满是咄咄逼人的煞气。
纳兰看着她斗志满满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
“你干嘛这么看我?”棹歌以为纳兰会觉得自己很恶毒很卑劣,一定会尽力阻止自己,可是瞧他的样子却是似笑非笑,表情怪异。
“你啊——”纳兰轻笑,这样不疼不痒,只是让唐家伤点颜面的报复手段,于他而言如同儿戏,如果换作是他的话……纳兰的温润的眼眸微低,他会让唐家永远消失在这临江城。
“你不会觉得我很过分吗?”棹歌皱眉看着纳兰。
纳兰轻笑,微嗔着瞪了棹歌一眼,“我担心的是你,这世上最不可玩弄的便是人心,你伤了别人的心,只怕也会有人来伤你的心。”
棹歌一愣,有些紧张地盯住纳兰,“你会伤我的心么?”
纳兰一怔,看着棹歌紧张的表情,心里一阵甜意涌上,“当然不会,永远不会。”
棹歌听得纳兰如此郑重承诺,便如放了十万个心一样松懈下来:“只要你不伤我的心,那这世上便没有人能够伤我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