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轻叹,双手环住她,不由嗤笑自己刚才问了个傻问题,可是看到棹歌为了方子容焦急难过的样子,他不承认也不行,他吃醋了。面对楼亚轩,面对唐伯昭,不管他们与棹歌有再多亲密,再多暧昧,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因为他看得很清,棹歌对他们无心。可是,方子容不一样,面对他,棹歌不但失去了惯常的冷静,甚至可以说是方寸大乱,这让他不由得紧张,会不会,其实棹歌爱的是方子容而不自知呢?
第一次,纳兰知道原来自己也会有这种庸俗的情绪,就像一个平凡人一样,而不是对什么都无动衷的,这种感觉——很好,让他终于能够感觉到,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
“别担心,这有世界上最优秀的外科专家,他们一定可以把方子容救回来。”
棹歌点头,却仍旧将脸埋在纳兰的腰腹间呜呜哭泣不肯抬起头。纳兰轻拍她,“很晚了,我带你去休息一会儿吧,等你一觉醒来,方子容一定已经没事了。”
棹歌猛摇头,又过了半晌才放开纳兰,走廊里的灯很亮,闭着眼睛哭久了让她有些晕眩,有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眼花了。
她刚才抱着的人真的是纳兰吗?她微张着嘴,惊怔难言。他的头发剪了,衣服也换了,那原本垂腰际的发辫已经剪成了薄薄软软,书生气十足的半长短发,平日里精致古意的套装也换成了大街上随处有卖的棉格子衬衫与牛仔裤。这样的改变让纳兰突然之间就像是从古装剧里走到现实中一样,瞬间真有少许的不太适应。
“你——”瞪着完全变了个样的纳兰,棹歌有点疑惑。
“怎么?换了身衣服就不认识我了?”纳兰唇角轻勾,眼眉微弯,仍旧是温颜如玉,朗润高华。
纳兰就是纳兰,怎么样的衣装,于他又有何异?棹歌哭得声音微哑,不由得再次抱住他紧实的腰身,将脸贴在他的小腹上,轻道:“你怎么一直都不回来?”
棹歌只觉得委屈,只管自顾自抱着纳兰撒娇。却没注意纳兰的身子在她挨上的瞬间不由自主地绷紧,这丫头自有本事搅乱一池春水,却犹不自知。
“我在处理一些事情。”
“那天有人来找你。”棹歌没有忘记那个车中人交代她的事。“他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他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把手上的事情交待清楚,然后让你……回家。”棹歌说着抬起头紧紧盯住纳兰。
纳兰看着她,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我知道了,谢谢。”
棹歌不动,仍旧只是抱着他,有点费力地抬头看他。
对视半晌,纳兰无奈地叹口气,“你不是答应过我,不问的么?”
棹歌不吭气,就盯着。
“你不开口,就算没问?”纳兰看穿棹歌的心思,这丫头,到这时候都不忘耍心眼,着实让他无语。
“本来是不想让你牵扯到我的世界里来的,可是殿下已经见过你,躲怕是躲不过的,与其让你继续蒙在鼓里面对危险,不如直接告诉你,也许更好些。可是,你能保证绝不向任何人透露我告诉你的事情吗?包括方子容在内。”
棹歌眼睛一亮,立刻举起右手,竖起两个手指。
纳兰微笑,拉开棹歌在她身边坐下,“我也不知道告诉你这些事,究竟是对是错。不过,一旦你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存在,你这一生就再不可能摆脱掉这个泥淖了。你真的确定要知道吗?”纳兰的笑不复云淡风清,眼中蒙上一层冰寒的阴翳,那种冰寒让棹歌的心中不由得生出微微的恐惧,无法抑止。
但是,再大的恐惧也比不上探知纳兰世界的渴望,在她眼里,纳兰一直是个如神一般的存在,是温暖的源泉,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依赖的男人。可是,她对他所知,实在太少太少,虽然她承诺过不打听,不询问,不去探究他的真实身份,但怎么可能不好奇?不想知道?
纳兰的一切,她都想知道,不管是对是错,是善是恶,她都可以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前面我已经剧透了,你们应该还是会想知道纳兰的真实身份吧。
听纳兰慢悠悠地讲述他的世界;棹歌以为自己在听一部奇幻小说。
他说:这个世界并不是表面看到的这个样子;所有的国家,所有的政权都只不过是最表层的区域分割而已。在这些浮面政权之下,掌控着世界运转的其实是一个叫做帝国的组织。
帝国的存在比世界上现存的任何一个政权都要久远得多;据说,可以追溯到公元1200年左右,如果换算成中国人熟悉的历史,大概就是南宋年间。帝国就像一株千年不腐的大树;枝缠叶茂深深埋藏在各个国家的血脉之中;通过财富和资本操纵着世俗的政权。
帝国的最高统治者被尊称为王子殿下,没有人知道他让别人这么称呼他;是因为他真的是位王子还是仅仅因为他的个人恶趣味而已。在王子之下,有四个极权人物,分别是司掌帝国情报的东王,司掌帝国财务的西王,负责科技研发的南王,以及统率武装力量的北王。这四人都只受命于王子一人,互相之间并不相识,但却互相制,共同维护着帝国的正常运转。
“而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