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徒弟师斐轩，主修太上无情道，于三千年前入凡世渡情劫，一去无回。

二徒弟许子蔺，主修丹药之道，性情温和，不善武力，在两千五百多年前的正邪之战中，不幸殒命。

三徒弟蔻柊，擅刀道，是六个徒弟中唯一的女弟子，为人大方豪爽，追求者颇多，却心仪四师弟宋禹祉，在一千八百年前追随五师弟前往秘境历练，意外遭遇被强行唤醒的上古凶兽饕餮，不幸被吞噬。

四徒弟宋禹祉，与三师姐蔻柊情投意合，一千八百年前共同进入一秘境历练，却遇到了凶兽饕餮，两人被吞噬。

这大概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同生共死了吧。

五徒弟就是侑离了，他是唯一一个继承了清毓道君无上剑道的弟子，可以说，五个徒弟中只有他算得上是真正的真传。

然而如今这个清毓道君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真·白菜·传被颜·野猪·擎给毫不留情地拱了。

求清毓道君此刻的心理阴影面积。

答案就在清毓道君黑漆漆的脸上，他黑着脸，阴森森地看着这个拱了自家水灵灵大白菜的家伙。

“水灵灵大白菜”侑离：“……”

“师尊……”

侑离迟疑地开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是知道师尊不赞同他和颜擎在一起的，但要让他再一次放弃颜擎是不可能的了。

他已经放弃过一次了，不想再放弃第二次！

“你闭嘴！”还没等侑离说些什么，清毓道君就打断了他的话，狠狠瞪了他一眼，满满的恨铁不成钢。

他五个徒弟到最后就只剩下这么一个继承他衣钵的弟子，两千多年前被拐了一次，幸而“迷途知返”，结果两千多年后居然又要被拐一次！

当真是执迷不悟！

侑离被清毓道君看得乖乖闭了嘴，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师尊的几千年的教养之恩，然而……

衣摆下的手悄悄握紧了颜擎的手，侑离神情坚定地看向清毓道君。

师尊对他恩重如山，即使曾经让他觉得万分压抑喘不过气，但师尊就是师尊，他始终都希望能得到师尊对他和颜擎的认同。

不管将花费多久，几百年、几千年或是几万年，他都绝不会放弃！

颜擎紧紧回握，看着侑离，露出一个纯然喜悦的笑。

清毓道君看着他们两人的举动，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还以为能保住一个徒弟接班呢。

可是劝也劝过了，拆也拆过了，还能怎么样？又能怎么办？

随他们去罢，他老了，累了，管不了了……

“罢了，你自己高兴便好，为师累了，你们下山去吧。”

说完清毓道君转身走进内室，挺拔了数千年的背似乎弯了下来，明亮的阳光照不进屋子里，昏暗中，清毓道君的身影格外疲惫寂寥。

“师……”侑离方脱口而出一个字就将话咽了下去，叫了又能怎么样呢，只是师尊的背影让他觉得内心酸涩，愧疚不已。

侑离痛苦地闭了闭眼，攥紧了身侧的拳头，发出咔咔的声音。

“我们走吧，让你师尊好好静一静，等过段时间再来看他。”

颜擎知道侑离此刻不好受，但继续留在这儿也没用。

“嗯。”

良久，寂静的空气中传来轻若细蚊的声音。

＊

时光荏苒，此时距颜擎侑离回归已过了千年。

像千年前一样，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之上，浓厚的乌云从远方赶来聚集在一起，将方圆几千里都笼罩在阴霾之下。

嗞——

时不时闪现的紫黑色雷电提醒着世人，它有多不好惹。

颜擎一身玄袍，神色坚毅地站在山峰之上，狂风大作，意图撕裂他的袍角，却不得所愿，不得不无可奈何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