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小妈之第八号儿子》试阅(二)

有句话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句话套到百季身上，他会咬牙切齿的说：「不得已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他比我更早几十年死。」

百季口中的「他」，就是隔壁邻居兼竹马竹马上官傲。

本来呢！这两个孩子年纪相近，又比邻而居，一齐长大，应该感情不错。

偏偏不幸的是，两个都有才，就成了个瑜亮情结。

让咱们细说从头，这一说，就从三岁说起……

百家是书香世家，一位老夫子，教了百季前面五位哥哥，并且无一例外的，全都把他们教育成优秀的……史官。

小百季一岁便能认字，两岁已开始读书，三岁老夫子开始授教，啧啧称奇，说其子聪颖明慧，难得一见，得此英才而教，死而无憾。

小百季三岁已能把《诗经》、《大荣国史》倒背如流，且文意详熟，字字精通，就连百老爷想考一考这个小儿子，还被自家儿子反将一军，驳的无话可回。

那可说是小百季人生最风光的时候，亦男亦女的粉嫩小脸，谁看到都想掐上一把，又因为百家夫妇老来得子，幼子又长得这般漂亮可爱，更是疼入心坎。

当百季和自家兄长的孩子们一字排开时……就连那些嫂子们也争着抱他，把镯子玉环金锁片净往他怀里塞。

某天，小百季在院子里背《说文解字》，小小年纪，已有百家风範，双手背后，走路方正，目不斜视，一袭青布袍子穿在身上，可爱脸蛋配上严肃表情，反差萌活生生迷晕一堆长辈。

「古者庖羲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视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易》八卦，以垂宪象。及神农氏，结绳为治，而统其事。庶业其繁……庶业其繁……」小百季想不起来，懊恼的皱起眉头，揪着袍子石化在院子内，大有不想出来不罢休的态度。

百家的人脾气就是这幺硬，即使想不出来，也绝不翻书偷看，就是要嗑破头往裏头想，直到想出答案。

「庶业其繁……其繁……」

「饰伪萌生。黄帝史官仓颉，见鸟兽蹄迒之迹，知分理之可相别异也，初造书契。百工以乂，万品以察，盖取诸夬。」

「哦对！然后是……夬，扬于王庭，言文者，宣教明化于王者朝庭，君子所以施禄及下，居德则忌也……」得到提示，小百季终于想出来，一脸美滋滋的笑。

抬头看去，石墙上趴着一男孩，不晓得在那裏看了多久。

长得比小百季稍高，脸蛋晒成小麦色，一身黑色小武服。

小百季一脸疑惑：「你是谁？」

「上官傲，你呢？」

「我叫做百季。」

「你就是百家的最小的儿子吗？」上官傲一手撑着石墙，灵巧的翻越过来，走到小百季面前，细看半晌，两道浓眉皱成一个怀疑的弧度。

「我听说百家是史官世家，家中的人不只通晓史书，对于古文字解释亦精通，你连小小的《说文解字》都背不出来，是不是太笨了？」

小百季眨眨眼，满是不解。

「笨是什幺意思？」

小百季问这话倒是真心诚意的，因为自小他听到的形容词只有天资聪颖，天赋异稟，凤毛麟角，不世之才，是以小百季从不知「笨」、「傻」、「蠢」是什幺意思。

「就是说你很傻。」

「傻是什幺意思？」

「……你是真蠢还是假蠢，但看起来不蠢啊！」

小百季没有得到答案，手里握着书，愣愣看着上官傲又翻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