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体内余毒未清,气息紊乱,若强行站起来的话,你爹刚才的一番功夫岂不白费了。”
“展秀,你先把他带回去。”来者向着一身黑衣的行者道。
“爹!”冬曲柳被展秀架起来却不愿意就这么走了。这个身着时樱花苍袍的人应该是时樱轩的轩主罢。
时樱轩的轩主号时樱,无字。迄今为止,江湖上无人知其姓名身世。
许风流连连摆手,稳定气息,放道“小柳儿,我没事,你无须担心,放心跟着去罢,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冬曲柳点点头,在展秀的架扶下被带去了时樱轩。
许风流欲强行站直身子,离开来者的怀抱,却不虞被人一手穿过腋下一手穿过双腿弯抱起。
“时樱,放我下来!”许风流一急双脸稍染红晕,双手推着时樱的胸膛,双腿摇摆,任是挣扎着要下来。
时樱看了他一眼,道“许风流,你就这么确定我不会动你儿子?”
“……”许风流无语地看着他,久到两人已从天境堡南面的树林回到了时樱轩,方才道“时樱,小柳儿还小。”
时樱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莫名其妙。许风流警告道“你别打小柳儿的主意!”
时樱嘴角微扬,“许风流,这件事我没有办法保证。”
时樱只是一句玩笑话,许风流却当真了。当即拔剑指着他,一字一句道“时樱,你若敢对小柳儿下手,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时樱往前一步,许风流的剑直指他的颈项,只要稍稍用力,便可划伤。“许风流,老子在吃儿子的醋吗?”
许风流收回剑,“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看我心情。”时樱搂过他的腰拍了拍,“风流,你瘦了!”
许风流拿开他的手,“待小柳儿伤好些,你便送他回风流阁去。”
时樱不悦道“你觉得我不能保护你?”
许风流看了看他,转过身道“时樱,有些事,你帮不了我。又何必让自己淌进这趟浑水来。”
时樱握了握袖中的双手,淡漠道“那么我便看着。”
天境堡的地下甬道里,正有一人带着一身血迹与血腥的气味走出来。乡萦袖抖了抖沾满血迹的衣服,望着满天飞雨的灰色天空,将目光投向广场上那一片尸体处。尸体的血迹混杂在雨水中流向圆形的蓝色湖泊。
“许风流,看来你已经活着出去了。我,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尚未填完坑的我又开坑啦,感觉自己这次会坚持到底哒O(∩_∩)O~
☆、狱中岁月(一)
冬曲柳的毒方被清理的差不多,时樱便要双展秀送他回去。冬曲柳从风流阁出来已有半月之久,的确应该回去看看了。
许风流早在被带回时樱轩的第二日便重返了天境堡。冬曲柳那时正为鱼骨毒所害,无法阻止许风流前去。现在想起许风流走的那样匆忙,不免又要吊起心来。
“既是今日便要告辞,那么顺便去拜访一下时樱轩的轩主罢。”冬曲柳起身在双展秀的引路下见到了时樱。
时樱轩的时樱花终年不败,花盘圆润似玉琢般光滑细腻,花色不一,主要以紫白为主。而在时樱轩轩主时樱这儿的花真真是在时樱轩里也难得一见的琉璃青色的时樱花。
一身白衣的男子衬着这一树一树的琉璃青花,美得让冬曲柳移不开双眼。
美终究归美,冬曲柳还不至於已经神魂颠倒,收起沈迷的双眼。冬曲柳正经拱手道“多谢轩主的照顾,冬曲柳不胜感激,今日便回风流阁,前来辞别。”
坐在树上的时樱正屈着一条腿,另一条腿挂在树下晃荡,一手提着一个白色雕青花的酒杯,一手玩弄着手中的花朵。
冬曲柳见他无动於衷也不做停留,转身便要走。
“你千方百计想来见我,就为了说这么一句话吗?”时樱倒了一口酒入喉,不紧不慢道。
冬曲柳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自脸面到心间染上一股羞耻的感觉。在时樱轩养好了伤来谢他一下,不是应当的吗?什么是千方百计想来见他?如果不是碍於许风流的面子,他只会悄悄走掉,不留下任何痕迹。“这只是个礼数问题!”冬曲柳气道。
时樱差点因他的话被一口酒呛到,强行压制欲咳嗽的冲动将一口酒咽下,惊问道“礼数?”
时樱眯着双眼看了一眼冬曲柳的背影,冷冷道“你是许风流的儿子?”
冬曲柳刚想回答却被时樱抢先道“一点不像,浑无同处。”
“父亲不像父亲,儿子不像儿子。我爹就是这样说的。”冬曲柳道。说起这句话,还不是存心要叫他想起自己的身世吗?
无父无母,被丢弃在草芥上为许风流所捡。若不是许风流喜好多管闲事,那么他的生命也就如那草芥一样轻贱,不被人注意,被忘却,然后消失殆尽。苍茫的天地间依旧人来人往,以各样的形式演尽繁华苍凉。一切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