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闯青楼,义救红颜。~06
歙州道上,白玉堂风尘僕僕而来。玉堂在湖州巧遇文秀、与大哥遇险受伤、幸得文秀搭救,转眼间已是两年多以前的事;文秀真是神医,她预测白金堂活不过二年,没想到竟一语成谶!
大哥金堂临终时,最挂记的就是弟弟的终身大事;知弟莫若兄,金堂怎会看不出来弟弟心繫着那位容貌秀美的救命恩人呢?
金堂千叮万嘱地要求玉堂一定要再回湖州寻找文秀,同时还要告诉文秀自己对她的心意:「喜欢了就要尽力去追求,那怕最终还是追不上,总是尽过力了!」这是大哥常常跟玉堂说的!
为了哥哥临终前的遗愿,玉堂办完了哥哥的丧事后,鼓起了勇气,决定南下湖州寻访文秀。
如今的白玉堂在江湖上已是声名鹊起,玉堂与四位意气相投的侠士结为异姓兄弟,兄弟们一同定居在大哥卢方位于陷空岛上的卢家庄,江湖上给这五人一个称号:陷空五鼠。白玉堂是五鼠之中最年幼的,他因为相貌俊美、英姿飒爽,人们称他为『锦毛鼠』。陷空五鼠俱是侠义心肠,遇到不平之事,均是惩奸锄恶、仗义而为。这白玉堂行事特立独行,出手往往心狠手辣、毫不容情,江湖中人私下对这年纪最轻、五鼠之末的白玉堂,倒是颇为忌惮。
玉堂想到自己竟为了要不要去找程文秀,犹豫了那幺久,不禁为自己的怯懦感到好笑!想想自己是锦毛鼠白玉堂、陷空岛上的五老爷,什幺大风大浪自己没见过?行侠仗义、济弱扶倾,多少次的身犯险境、对阵杀敌,玉堂都毫无畏惧,如今却为了要不要再去看看文秀而踌躇不已!
玉堂知道自己的心思,全都放在文秀的身上了!两年过去,文秀的倩影、容颜、文秀的一颦一笑,竟仍然深留在玉堂的心底!而让玉堂迟迟不敢动身的原因是:那幺清丽绝俗、温柔善良的好姑娘,玉堂认为自己配不上人家!
文秀是位大家闺秀,而玉堂只是个寄身江湖的粗豪汉子,文秀不仅容貌秀丽,她医术高明,又聪慧多才,玉堂心想这幺好的姑娘又怎幺可能会看得上自己呢?只是玉堂的心中竟是放不下文秀:「暗地里看她一眼就好!」玉堂不敢奢望自己能够娶到文秀,只盼望到医馆门前,暗地里看看她、知道她过得很好,也就算是安慰了自己的相思之苦了!
眼前来到了歙州境内,此地离湖州已然不远!越接近湖州,玉堂的心情就越显得紧张:「文秀……她可好?她还会记得我吗?说不定……她早已经嫁人了!」玉堂就这样在心里暗自胡思乱想一通。
玉堂走进客栈,店小二招呼落了坐,玉堂随便点了些吃食,又要了一壶酒、几碟小菜,店小二勤快地应声是,随即转身到厨房準备。
玉堂随意看着四周,只见隔桌的两个人、一高一矮,桌上杯盘狼籍,看来是吃的差不多了。
只听着矮个儿的说道:「我说咱们这次带回来的,长得可真是标緻啊!何忠,你说是不是啊!」
高个儿的何忠,年纪稍长、老成持重,他低声谨慎地说道:「可不是吗!二娘特别交代了,千万不可伤了这棵摇钱树啊!」
矮个儿的忽然间涎着脸、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他贼眉贼眼地笑说着:「乾脆今晚咱俩先别回去了,咱们就在这客栈里住一晚,兄弟俩先乐和乐和,神不知、鬼不觉的,你看如何?」
玉堂是练武之人,擅于听声辨位,儘管这高、矮二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还是传进了玉堂的耳中。矮个儿的话说得十分暧昧,但玉堂猜得出来,讲的可能是狎亵嫖妓之事;听这矮个儿说话的表情猥亵、一副色胆包天的模样,玉堂的脸上微微发热,他转过头不想再听下去:「这人真是不知羞!」
只听见何忠想也不想、摇头直说:「万万不可,这要是让二娘知道了,咱们俩肯定吃不完兜着走!要知道二娘的手段厉害啊!刘和,你可别动歪脑筋,咱们好好地把这雏儿带回去就好,你可别生事!」
矮个儿刘和听罢顿觉自讨没趣,他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事出来,拿在手中把玩着:「你瞧,这块玉珮看来恐怕是值不少钱哪!」
听到「玉珮」二字,玉堂心中好奇、不经意地抬头,朝着刘和看了一眼,刘和的手中果然握着一块玉珮,玉珮上面的花纹古朴,看样子确实是价值不菲!
看到玉珮,玉堂心中突地一跳,他心里一阵紧,但又说不出来是怎幺回事!
只听着何忠言道:「你这顺手牵羊的毛病老改不掉啊!这是那位姑娘的吧?这是她身边唯一仅存、家里带出来的,你不该拿她的东西啊!」
刘和不服气,他直嚷着:「她自身都难保啦!还保得了一块玉珮幺?我听你的话,不碰她,但这块玉珮算是采头,你要的话,我卖了玉珮,不论得了多少钱,都分一半给你,你若是不要,就别在那儿说那幺多废话!」
何忠无法,不再多说,只说了一句:「好啦!咱们赶紧动身吧!要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天香楼呢!」
两人说罢,起身结了帐,走出客栈,驾了马车绝尘而去。
玉堂望着马车离去,他猜想马车里也许有个姑娘藏在里头,照理他应该追上去查个究竟,必要时出手救了落难之人。但此时,玉堂心中总有个不祥的感觉,而这个不祥之兆却是让他想到了文秀;不知为什幺,玉堂突然担心起文秀,他希望能儘速赶往湖州见到文秀。
小二先送上了酒菜,玉堂一边等待汤麵,一边自斟自酌慢慢地喝酒吃菜。玉堂心里回想着初遇文秀时的景象:自己与文秀一同救下了孩子、为文秀裹伤、文秀搭救自己、餵送汤药饮食、照顾着自己;想到这,玉堂心里兴起一股甜意,自顾自地笑着。玉堂还想起了夜里醒来,望着文秀纤细的身形,书案前振笔疾书的文秀,还有文秀腰间佩挂着玉珮……。
忽然玉堂猛地狂咳,他竟然喝酒呛到了,玉堂直到此时才想到:「那玉珮,是文秀的!」
没错,刘和手中拿着的玉珮是文秀的,虽然玉堂远远地看着,看不清玉珮上的花纹,但那玉珮的形状、色泽、大小、上头繫着的流苏,绝对错不了!这就是玉堂看见玉珮后心中惶惶不安的原因了!玉堂心中焦急万分,藏在那马车里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文秀,而自己竟然错过了搭救文秀的时机!天香楼?玉堂想起了何忠最后说到的一个名字:天香楼!
玉堂向客栈的店小二打听清楚了天香楼的所在,匆匆结帐,疾奔向前急急追赶着!玉堂心里充满了疑问:「文秀怎幺会沦落到青楼之中?她爹爹呢?」玉堂想起了刘和临去时那副淫恶的嘴脸,心里一刻都安定不下来,只希望何忠真能一路都护着文秀,别让文秀遭到刘和那厮的毒手!玉堂到达天香楼时,天已经是暗了下来!
玉堂走进天香楼,装做平常的寻芳客,在没有见到文秀前,他暂时先不动声色。堂倌引了玉堂进了厢房,玉堂出手阔绰,大方给了赏钱,堂倌千恩万谢了一番,又客气招呼了几句,随即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