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愿结义,了却姻缘。~19
第二天,玉堂醒过来,白福服侍在旁,玉堂心里第一件记挂的就是文秀,玉堂问道:「福大叔,文秀姑娘是否安顿妥当了?」
白福笑着说:「少爷放心!大夫人派人服侍文秀姑娘了,今早文秀姑娘已经出门啦!她说少爷重伤初癒,要补补身子,所以她要到市集去採买些草药,还有您爱吃的菜,她要亲自为您下厨哪!」
玉堂忧心地问道:「文秀姑娘自己一个人出去?」
白福解释道:「大夫人派了人跟着文秀姑娘哪!大夫人还交待了,文秀姑娘不管要买什幺,一概由府里支应!」玉堂听了心中顿觉放心许多。
白福接着又说:「少爷,您受了重伤昏迷了三天,这三天全都是文秀姑娘寸步不离地守在您的身边啊!她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我还见到过文秀偷偷地在哭哪!老奴看得出来,文秀姑娘对少爷极为关心,您一直昏迷不醒,文秀姑娘的担忧全写在脸上了!唉!少爷,昨晚您实在不该对文秀姑娘说那样的重话的!」
玉堂听了很心疼,他想到文秀为了担心自己的伤,情不自禁地投入自己的怀里一阵痛哭:「文秀,妳就是不愿意承认妳也在乎我!」玉堂感到心中无奈,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又何尝愿意赶走文秀呢?
白福接着说:「少爷,先喝点粥吧!」玉堂点点头。
只见白福端了一碗粥交给玉堂,玉堂搅动着那碗粥,心中若有所思,他问白福:「福大叔,这粥是府里厨子煮的?」
白福笑着说:「少爷您看出来啦?这粥啊,是文秀姑娘一大早就起身亲自煮的啊!」白福笑得开怀,开始稟告大清早厨房里发生的新鲜事:「想不到文秀姑娘不但医术高明,厨艺也是不凡啊!咱们府里的王厨子本不愿让文秀姑娘碰厨房里的锅子,但文秀姑娘执意要亲自下厨,王厨子心里不服气,他还以为是大夫人找了别人要来抢他的饭碗呢!没想到只一碗普普通通的粥,就让王厨子对文秀姑娘甘拜下风,王厨子一边瞧着、一边还说要跟文秀姑娘学几手!」白福说完了,就自顾自地笑个不停。
玉堂听着,嘴角不由得扬起了笑容,心中漾起了暖意,文秀总是对自己这幺好,可就是因为文秀这样,才让自己更是捨不下她,玉堂心中又是深深长叹了一口气!
白福接着又说:「少爷,您在渡船头亲口跟四老爷託付的话,这府里上上下下全都知道啦!文秀姑娘就是未来的五夫人,大夫人对文秀姑娘照顾得可周到哪!」
白福一向最疼爱玉堂,他喜上眉梢、笑得合不拢嘴:「少爷,文秀姑娘不但容貌出众,最要紧的是她端庄贤淑啊!文秀姑娘待人和善,就算是对待下人也是客客气气的!她又懂医术、又会厨艺,这样的妻子真是可遇不可求啊!少爷,您能娶到文秀姑娘,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如此一来,老奴就可以放心啦!老爷、夫人与大少爷在天之灵,必定也是甚感欣慰啊!」
玉堂皱起了眉头,自己在渡船头说的话引起了误会了,但话已经传开了,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仔细想想,玉堂自认没有说错,他确实是早已将文秀视为自己的女人了,只是文秀总是拒绝玉堂罢了!
玉堂淡然言道:「福大叔,你千万别在文秀姑娘面前说这些,她……她从小家里就已经替她订了亲了!文秀这一次就是要到朱仙镇去投靠她二叔,请她二叔替她找寻多年不见的未婚夫婿。」
白福一阵愕然,他终于明白少爷为了何事不高兴:「这样啊!」白福想一想,接着又说:「少爷也别觉得心烦,这个未婚夫婿既是多年未见,那幺这个婚约也就是未定啊!又或者这个未婚夫婿早已经娶妻生子了也未知啊!」
听到白福这幺一说,玉堂心里觉得宽慰了一些,要真像白福所说的,那就太好了!
自从文秀决绝地说出对玉堂完全没有儿女私情,一切的关心照顾都只是为了报答玉堂的救命之恩,玉堂总是刻意避着文秀。他平时只让白福照顾自己养伤,等到伤势好些了,就每天跑到后山练功,他硬是狠着心不理、不见文秀、不再过问文秀的任何事情。
但文秀还是依旧每天亲自为玉堂熬汤药、料理三餐,文秀还亲自跑到后山为玉堂送药、送饭,这些玉堂都看在眼里;玉堂感激着文秀为他所做的一切,只是这也让玉堂对文秀的深情愈加地不可自拔。玉堂只要一想到文秀所说的,她对玉堂只有兄妹之情,俩人绝无夫妻之缘,这就让玉堂的心愁苦不已!玉堂唯有避着文秀:「不见她!也许就能放下这段情吧?」只是愈是不见面,心中却愈是牵记得深!
蒋平派出手下打探李彪众人的下落,果然查出了以李彪为首的强盗,专门在县内几个城镇打家劫舍、为非做歹!五鼠决意要出手勦了李彪的巢穴,为地方上除了此一祸害!此时,玉堂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他每日勤练武功,为的就是要对付李彪,玉堂要公平地与李彪决斗;这次玉堂誓言要取李彪性命,为文秀讨回公道!
深夜里,玉堂走到文秀的房门前,文秀屋里的灯还亮着,房门半掩着,玉堂探头往里望了一眼,只见文秀趴在桌上睡着。玉堂忍不住轻轻走进了屋子,他已有许多天没跟文秀说话了,心里想着文秀,就连做梦都会梦见文秀。
文秀手里还握着针线,似乎是在缝製袍子。玉堂拿起衣服展开来,看着衣服的大小,竟像是照着自己的身形裁製的:「文秀,妳这是在为我缝製衣服吗?」玉堂心中感到一阵暖意、但也带着一份感伤,文秀对玉堂极好,可她又狠心拒绝了玉堂。
文秀总是说对玉堂的好是为了报恩,她又总是说对玉堂只是兄妹之情。玉堂低声自言自语地说道:「文秀,妳对我的好,难道真的完全都没有儿女私情?」玉堂不愿相信!
玉堂望着文秀、轻抚着文秀的髮丝,长叹了一口气,自己终究是放不下文秀,玉堂脱下自己的外袍,轻轻盖在文秀的身上,柔声说着:「文秀,妳可知道我为了妳,心里有多伤、有多苦?妳心里真的完全没有玉堂吗?」
五鼠计划派人乔装成商人,假意载着整车的货物,经过李彪等人经常出没之处,李彪果然盯上了车队。蒋平命手下装做不敌,让李彪将整车的货物运回自己的巢穴,此时原先躲在马车里的手下,沿路放下了记号,五鼠率领手下在后头跟踪着。五鼠顺利找到了李彪的巢穴,双方战了起来。若是论人数,双方似是势均力敌。但卢家庄的家丁平日里勤练武艺,拳脚刀剑的功夫不弱;而李彪一众匪盗,靠的只是李彪一人的铁砂掌,李彪并没有将自己的一身绝学,传给任何一个手下。这一群乌合之众,自然抵不过训练有素的卢家庄阵容!
玉堂与李彪一对一单挑,其余四鼠一旁戒备略阵,战了许久,玉堂终于险胜了李彪;李彪作恶多端了许久,总算是报应不爽!
众人回到卢家庄,卢夫人守在大厅,关心众人的安危。卢夫人对玉堂笑着说:「五弟,花园里还有人特地在等着你呢!」
玉堂一愣,随即明白卢夫人说的是文秀,玉堂默然不语。
卢夫人接着说:「文秀知道了你们要去对付李彪之事,她一心记挂着你,说是不论如何,都一定要等着见到你回来,她才愿意回房休息!」
卢夫人见玉堂嘴角慢慢地扬起了笑容,接着言道:「五弟,咱们大伙儿都看得出来,你一直在避着文秀,你不让文秀照顾你,也不与她说话,我们也不知道你们俩是怎幺了。不过,文秀对你,可始终都是体贴入微、全心全意地照顾你。」
卢夫人看了一眼玉堂,接着又说:「文秀为了你成天忙进忙出的,她为你张罗吃的、喝的,还亲自为你送到后山去,这些可都是做老婆的才会下的功夫!她对你的好,咱们也全都看在眼里了!」卢夫人的话,让玉堂听得心中酸苦,一个对自己这幺好的姑娘,却不愿与自己长相厮守、共度此生!
卢夫人见玉堂神情黯然、沈默不语,卢夫人不解玉堂与文秀之间的心结,也不知该如何为二人排解,卢夫人只得说:「五弟,不管怎幺说,你先去见见文秀吧!她一直在花园里苦苦等着你呢!」
玉堂来到花园,看见文秀正趴在院子里的石桌边睡着。原来,玉堂迟迟未归,文秀心中放不下,她坐在桌边,等着等着,忍不住就睡着了!玉堂看着文秀,心中甚是不忍!
玉堂看着文秀沉沉睡着,深夜里天凉露重,文秀因为不放心自己,就这样在园子里苦苦守着,玉堂忍不住在心中问着:「文秀,妳这样待我,叫我要如何相信,妳心中对我没有情意呢?」想着想着,玉堂轻叹了一口气:「唉!我白玉堂这辈子,恐怕注定是要为了妳,受尽这相思之苦了!」
玉堂轻轻摇醒了文秀:「文秀快醒醒!外头天凉、露水重,妳怎幺在这儿睡呢?」
文秀醒了过来,一抬头,看见玉堂就在眼前,文秀心中大喜,她站起身,绕着玉堂前后打量着,放下一整晚的担忧,鬆了一口气:「五爷,你没事,你回来了!」文秀因为高兴而显得激动:「文秀知道五爷武功了得,我知道你一定会平安无事地回来!我只是……我只是……,五爷平安归来就好!」
玉堂看得出来,文秀对他至为关心,只是心想:「文秀又是将我视为兄长在关心吧?」每每思及此事,玉堂的胸口就是舒展不开,胸中总是有一股气闷着无处可宣洩似的。
许多天没跟文秀说话,一但开了口,玉堂就再也狠不下心,不理会文秀了。玉堂淡淡笑着:「妳瞧,我不是好好的吗?夜深了,快进屋子里睡吧!妳来陷空岛已经许多天了,我应该要略尽地主之谊,带妳四处逛逛走走的!明天我带妳出去透透气吧!」
文秀的俏脸登时亮了起来,她像个孩子般笑得开怀、满脸的期待。文秀应了声好,转身就往自己的屋子走去,正待关上房门时,文秀又冲了出来,叫住了玉堂。
玉堂停下脚步,回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文秀,只听文秀很真诚的问着:「五爷,你……你不会再生文秀的气了吧?」
玉堂心中一酸:「我该拿这个姑娘怎幺办呢?」玉堂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着:「不生气了!我是永远都不会生妳的气的!」
文秀双手紧抓住自己的裙襬、神色黯然地低下了头,她自然明白玉堂的深意,但此时她只能默然不语、装做丝毫不在意!
玉堂看出文秀的固执,他仍是淡淡地笑着:「夜深了,回房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