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被玉堂囚禁了数日,心头上的这把火可是不小,他怒道:「白玉堂,你若不是作贼心虚,又为何要把我关在通天窟里?今日你若不交出官印,展某绝不能放你走!」一语方毕,展昭立即拔出宝剑,挺身对着玉堂直攻过去。
玉堂无奈,只能举刀应战。
展昭与玉堂双方你来我往、刀剑互碰,两人的武艺本就在伯仲之间,数招之后依旧是难分高下。
展昭被玉堂关在通天窟里数日,连日来的闷气,全都发洩在招式之中,展昭手中的长剑使开了,招式越发凌厉,他像是杀红了眼似地,越来越不顾念与玉堂四位哥哥的交情!
玉堂心中焦躁,不知该如何从眼下的恶斗之中脱身。突然间,玉堂一个侧身,他瞥见一旁有个人影闪过,这匆匆一瞥却令玉堂心中大惊,他直觉那人的身影是张人杰。玉堂的心中忽然一片雪亮:盗走官印之人就是张人杰!
玉堂手握钢刀忙着与展昭较量,眼睛却要分神注意张人杰的举动。就在一瞬间,玉堂看见张人杰反手疾地射出一样物事,像是一枚飞镖;离奇的是,这飞镖并非朝着玉堂而来,张人杰的目标瞄準的是展昭!
原来盗走官印之人正是张人杰!他身着黑衣、蒙着脸,潜入开封府内盗取官印,同时又故意留下白玉堂的袖箭以及充满挑衅字眼的字条;张人杰的用意无他,为的就是嫁祸白玉堂,希望藉由展昭之手杀了白玉堂。
如今张人杰见白玉堂与展昭两人一时之间分不出胜负,张人杰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射出飞镖,想要杀了展昭;开封府已经认定白玉堂是盗印之人,展昭亲至陷空岛讨印不成却死在陷空岛,白玉堂百口莫辩,恐怕也只能亡命天涯了!
玉堂看清楚飞镖朝着展昭身上招呼过来,他想也不想,不再理会展昭往自己身上挥过来的剑刃,反而往前一跃挡在展昭身前,想要护住展昭。
展昭见玉堂不闪不避,冲着自己手中的长剑迎了过来,展昭心中一惊,不由自主、硬生生地凝住手中兵器。
忽然之间,只见玉堂的表情十分痛苦,身子扭曲、脚下站立不住,一个踉跄倒了下来。就在玉堂倒下的瞬间,展昭也看见了张人杰,展昭心中不禁一愣;那一愣也只是极短的一瞬,展昭立即想到在张府的婚宴之上,白玉堂对着张人杰射过一枚袖箭:「张人杰的手中也有白玉堂的袖箭!」展昭见玉堂倒下,赶忙蹲下扶住玉堂。
此时江边同时出现两个人的声音。
韩彰怒声断喝:「姓张的,你别走!」这一声怒喝,震住了张人杰,原本转身要走的张人杰只迟疑了几步,韩彰连同赶过来的三位英雄,已经将张人杰给团团围住了。
另一个声音则是来自文秀:「五哥!」她一边喊着,一边奔向倒卧在展昭怀里的玉堂。
此时玉堂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的额头冒汗、表情扭曲,肩窝上的镖伤,让他痛得说不出话来。
文秀焦急地审视着玉堂身上,一枚飞镖力透玉堂的肌肤,深深地嵌在玉堂的肩窝里,飞镖周围的血呈现黯黑色、细细微微地不断渗出来。
文秀看见玉堂的伤势,她霍地起身、冲至兄长们的身边,此时韩彰与张人杰正在交手之中,文秀怒喊一声:「张人杰,你快交出解药!」
听见文秀的声音,韩彰与张人杰不由得同时停手罢斗。
陷空岛四杰困惑地望着文秀,文秀满脸惊慌地说道:「大哥,五哥中了张人杰的飞镖,那飞镖上有毒!」
四杰闻言大惊,众人缩小了圈子,将张人杰紧紧地逼在江边,今日说什幺都不能让张人杰逃走。
卢方沉声怒吼道:「贼子,还不快交出解药来!」
展昭也跑了过来,此时他已经知道白玉堂是为了保护自己,替自己挡下了张人杰的飞镖;张人杰不但盗走官印,想要嫁祸给白玉堂,而且还不顾朋友交情,想要暗算展昭。
展昭怒道:「张人杰,你这个卑鄙小人,枉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你为了要陷害白玉堂,竟然还想暗算我!」展昭剑指张人杰,森然言道:「包大人的官印失窃,想必也是你所为,你为了诬陷白玉堂,盗走官印、留下袖箭,还留下字条诱我前来陷空岛,你想借我之手杀了白玉堂!」
张人杰知道今日想要全身而退并不容易,但他可不愿就此服输,他冷笑说道:「不错,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他转向文秀,不死心地说着:「文秀,我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妳,我要妳回到我身边!」
文秀想到自己终究还是害得玉堂身中毒镖,她愤怒得全身发抖。文秀从小到大从未真正恨过任何人,即使她的二娘卖了她,文秀还是愿意看在养育之恩的份上,宽容地原谅她二娘。文秀可以原谅张人杰对她的种种伤害,但她不能忍受张人杰用毒镖伤了自己的五哥。
文秀悲愤交集、怒喊着:「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你已经娶了庞二小姐,我们已经没有婚约了!我从来都没说过我喜欢你,而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如今你连我五哥都不肯放过。」
文秀目光含泪,神情冷峻,向着张人杰伸出手来、森然说道:「张人杰,交出解药还有官印,而且你必须答应,从今以后都不可再侵扰我身边的亲人,我可以求在场的英雄们放你一条生路!」
张人杰露出毫不在乎的表情,冷冷说着:「文秀,妳是大夫,这飞镖上的毒,要是你能解得了,这会儿也就用不着跟我要解药了!白玉堂命在顷刻之间,他可等不了妳慢慢地寻找救命草药!眼前陷空岛的四位英雄,再加上御猫,你们五个人以多欺少、联手起来合攻我一人,我张人杰自知打不过你们。」
张人杰一边说着、一边取下背上的布包,紧紧握在手中,大声说道:「解药以及官印都在此,既然张人杰今日走不出陷空岛,那我就将这包东西投入江中,大伙儿落个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接着张人杰转向蒋平,冷笑道:「蒋四爷,江湖上都说四爷水性了得,不知在这滔滔大江之中,要捞个包袱,会不会难倒了翻江鼠?」说着说着,张人杰高举包袱,作势要用力将包袱掷向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