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现在是监察御史了”,剑寒川帮顾朗星系好腰带,“要不要去见见他?”
顾朗星点头,“我同你一起去。”
章清源前些日子升了官职,皇帝将他派过来专管凌鹤峰谋反一事。他昨日到的落仙镇,几乎在惊雷门出事的同一时间就控制住了刘勋和邓成周,刘勋胆小立刻就招了,邓成周却咬死不承认自己参与谋反,对镜中仙牵扯出的巨额贪污案也抵死不承认,章清源虽对事情心知肚明,但也没有证据将他入狱,只得前来找剑寒川帮忙。
剑寒川沉吟道,“如此说来,只差一份证词就可将他二人入狱。”
“可这份证词却不易得啊,刘勋本已认罪只差画押了,可邓成周咬死不承认,刘勋也就改口不肯认罪了。”章清源从昨日起一直熬着没睡,现下焦头烂额也没个头绪。
剑寒川问,“刘勋与邓成周身边的人也不肯作证么?”
章清源摇头,“他们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也不能逼供,只得作罢。”
剑寒川沉吟,“刘勋与邓成周对下人并不善待,若不是受到了威胁没理由如此维护他二人。”
“剑庄主的意思是,刘勋与邓成周以他们的家人相威胁,不许他们作证?”
剑寒川冷笑,“自古以来要他人为自己卖命,莫不是以其家人性命相威胁。”
章清源更愁了几分,“如此说来,证词就更不易得了。”
顾朗星突然说道,“章大人莫要焦急,我已有了主意,最多明日就可给大人答复。”
章清源之前见过顾朗星,知道他和剑寒川的关系非同一般,便也点了点头,“如此,那就辛苦二位了,我也快些回去将案情整理记叙下来。”
送走章清源,剑寒川问,“你有什么主意了?”
顾朗星不语,默默翻出了当初暗卫送来的那份名单,他指着上面的一个名字道,“我们去找他。”
“吕大成”,剑寒川问,“他不是被吓疯了么?”
顾朗星摇头,“你记得我当初就有个疑问,他和何英杰正当盛年,也没有什么疾病史,为何六十五岁的王根生都没有被吓疯,他们却被吓死吓疯了?”
剑寒川沉吟,“你的意思是……”
“我猜想可能是何英杰知道了什么秘密惨遭灭口,而吕大成无意中撞见,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就装疯卖傻求得一条活路,我们不妨去找找他,一定有什么线索。”
顾朗星说这话时,剑寒川一直瞧着他,他说完后剑寒川忽然夺过他手中的名单,将他拉到怀里低头吻了下去,顾朗星的唇瓣被他的牙齿细细研磨着,不禁脸红心跳起来。一吻结束,剑寒川放开他,顾朗星脸上红红的,他抬手摸摸自己的嘴唇,抬眼看了剑寒川一眼,“下次不许这样突然。”
剑寒川失笑,亲亲他的额头,“我们走罢。”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吕大成是装疯的。
两日后,刘勋和邓成周面对摆在眼前的人证物证,面如死灰地伏法认了罪。
章清源押解刘勋和邓成周回京,调来新的驻军守卫衡州城。
陈萧也从昏迷中醒过来,和殷连颂一行人一起回了客栈。
殷连颂想起那日凌鹤峰的样子,不禁皱起眉来,“庄主,我总觉得凌鹤峰有些……不正常。”
柳暮山也激动起来,“凌鹤峰这老家伙越来越丑了,一心想着当武林盟主,我看他快疯了。”
“是快疯了”,剑寒川点头,“你们注意到凌鹤峰那日使出的摄魂了么?那已经不是摄魂了。”
“那是什么?”柳暮山问。
“摄魂分为三层,第三层独成一功,叫做蚀阴。”
殷连颂眉心猛地一跳,“蚀阴?!”
柳暮山问,“你知道?”
殷连颂点点头,他闭上眼回忆了一下,然后沉声念出几句话来,“蚀阴一现,万骨将枯。民生凋零,天下颓倾。”
他继续道,“我曾从古籍中读过关于蚀阴的记载,蚀阴已经近百年不曾出现过了,我还以为……”
剑寒川点头,“蚀阴是摄魂的第三层,摄魂早被灭绝,蚀阴更是知之者甚少。从那日凌鹤峰的形容来看,恐怕他就快要练成蚀阴了。”
殷连颂担忧,“若是让他练成蚀阴,岂不是天下人的祸事。”
剑寒川道,“蚀阴一功极是阴毒,必得用九九八十一个阴时生的活人修炼,还会有人无辜受害,我们不能再耽搁了,若是凌鹤峰练成此功,后果不堪设想。”
殷连颂点头,“我这就去通知大家明日启程。”
房门“吱呀”一声关上,顾朗星低低叹了一声,剑寒川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后落下轻轻一吻,“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事情一环接着一环,永远也完不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