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萧瞳孔紧缩,想收回时已是晚了。红姑掌心黑色的雾气大团大团涌出,一股强大的吸力让陈萧拿剑的手动弹不得,丹田处气流翻涌更甚却并没有再流出体内。
红姑的脸在面纱下若隐若现,她贴近了陈萧,声音柔媚无比,“过不了多久,景澜那张脸就会是我的了,你不妨跟了我,我保证让你每天都□□。”红姑说完,还用丰满的胸脯蹭了蹭他。
红姑自诩魅力十足哪个男人见了她都只有骨头都酥了的份,她故技重施像条水蛇一样在陈萧身上扭来扭去,裙摆的叉直开到大腿,整条光裸的腿缠到他腰上。红姑扭了半刻,眼神魅惑抬眼去看陈萧,这一看却不由愣住了,陈萧唇角含了一抹嘲讽的笑,眼底的讥讽更甚,像在看一个笑话般看着她。
“你!”红姑气愤不已,抬手就想吸了他的内力,却转念一想又放下了手,她阴阴笑着,看了一眼依旧被困住的景澜,对陈萧说道,“我知道了,陈庄主定是觉得我阅人无数配不上你罢,那么……”
她叫过几个人来,下巴扬起对着景澜道,“今日有客人在,你们可要卖力点。”
景澜睁大双眼看着向她走过来的几个人,全身如坠冰窟般冰冷彻骨,几年前的记忆刹那间翻涌上来,身边的场景快速流动着变换……山寨里的草屋中,她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仰躺在一堆草垛上,身上是一个丑陋粗野的男人在兴奋地叫喊,有人在旁边看着,肆意地□□着……府上的大红绸缎被摘了下来,拐杖捣地的声音中,几个箱子被扔在她脚下,那个曾说着一生一世誓言的人都不敢出来见她一面……
景澜剧烈挣扎起来,无法发出声音只能从喉咙间溢出绝望的泣音。
红姑抬掌摸上陈萧的脸,贴在他的耳侧问,“我给你准备的戏,精彩么?”她突地捂住陈萧的嘴,表情极是认真,“嘘——你惹我不高兴的话,她会死得更惨的。”
陈萧的目中燃起熊熊怒火,快要将她吞没一般的滔天怒意,红姑掩着嘴阴测测地笑,忽略了他眼中快速划过的一缕了然。
红姑的笑声戛然而止,她低下头去,不可置信地看着贯胸而过的刀尖,黑色雾气骤然消散,陈萧掌中聚力狠狠拍在她心口,红姑后退数步倒地,那柄匕首被这一掌击出她体内,“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凌武你……”红姑捂着胸口,艰难张口。
凌武面无表情站在她身前,抬手撕下一张面具,面具后是一张陌生的脸。红姑呆怔片刻猛然明白过来,她哈哈大笑着喷出一口血来,“原来你们早就发现了……”
陈萧抱着景澜出来,对那个暗卫道,“把这里收拾干净。”
景澜一路闭着眼被陈萧抱在怀中,她突然开口低低道,“我五年前就成过亲的。”
陈萧一愣,摇头道,“没关系,我不在意。”
景澜自顾自说下去,“成亲那日遇到了土匪,我为了保护他被虏上山,被几个土匪头子……,后来他就不要我了。”
陈萧心里狠狠一疼,就听景澜接着说道,“现在你都知道了,就别再追着我了。”
陈萧将她放在地上,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我不仅要一直追着你,我还要娶你。”
景澜的身子微微颤抖,她避开他的目光,苦笑道,“你这是何苦……”
陈萧执意掰过她的身子来,“我不在乎那些,真的,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很欢喜。”他牵过景澜的手,景澜下意识挣了一下,陈萧却抓得更紧,“你若舍不得江南也无妨,我便跟你回御剑山庄,剑庄主白得一个劳力想来也是愿意的。”
陆云归在屋顶上晒太阳,看着和陈萧并肩走进来的景澜,心中总算舒了口气,还以为景澜要一直逃避下去,这样看来自己马上就可以回日月明教了啊,以后景澜也不用再惧怕黑暗夜夜点着烛火入睡了。陆云归想着想着,大大伸了个懒腰,事情终于结束了啊。
众人离开御剑山庄时正值寒冬腊月,待归来时已是深秋了。江南很少下雪,草木依旧葱荣,因此众人回来时竟跟离去时的景致一般无二。只除了,多了两个人。
剑寒川抱着顾朗星一路飞上山,到了山庄的大门前,顾朗星执意要下来自己走,剑寒川只得牵过他的手。门口的大主管带着一众弟子迎接剑寒川一行的归来,剑寒川牵着顾朗星的手走进山庄,一路走到他们的院子里。
柳暮山一路雄赳气昂地走着,走到自己院前又停了脚步,拐了个弯儿径直推开殷连颂院子的门,回头看了一眼殷护法,“看什么,跟上啊。”
陈萧自然一路跟着景澜回了御剑山庄,两人的婚期定在下月十八,是个好日子。在回来的路上,柳暮山就与他就到底是景澜嫁还是他入赘一事争吵了无数次,最后还是景澜制止了柳暮山,她轻轻笑着,“还是我嫁罢。”
御剑山庄前所未有的忙碌了起来,这是这么多年来庄内第一件喜事,整个山庄内都洋溢着喜庆的氛围,红色的绸缎高高挂起,大红的喜字贴满了门窗,树枝上挂满了红色彩带,连后山的马匹脖子上都被柳暮山系上了红绳,竟是比过年时还要热闹上几分。
距成婚那日还有一个半月不到的时间,已经很匆忙了。好在陈萧和景澜对那些繁杂冗长的礼仪都不甚在意,因此一应的礼仪能省则省。
下过庚帖,就是纳征的大日子了。这一日,御剑山庄早早打开庄门,陈萧的堂弟陈酒从长乐山庄千里迢迢一路押运了聘礼赶来,景澜这边自是在殷连颂的操持下备好了三十六样回礼。这一日也是成婚前陈萧和景澜最后能见面的日子,此后一直到成亲那日两人即便都在庄内,也是不能见面的。
荣庄堂中早已备下了流水宴席招待长乐山庄,这也是景澜也是第一次正式与陈家人见面。陈萧的爹娘早已过世,陈家只来了他的一个堂弟。
此时陈酒正端着一杯酒,目不转睛地盯着景澜看。景澜纵然没有深宅大院中小姐们的娇羞,但被陈酒火热的目光看了半天,也不免有些脸上发烫起来。
陈萧一筷子敲在他头上,语气不善唤他,“酒儿。”
陈酒苦了脸,半晌后又凑到景澜身边,“嫂子,你教我武功罢。”
景澜看了陈萧一眼,又疑惑看他,“你哥不曾教过你?”
“嘘——”陈萧贼兮兮贴在她耳边,“我哥可凶了,特别没耐心,你还是别嫁他了,你看我怎么样啊——哥——疼疼疼——”
陈萧黑着脸揪着他的耳朵将他扔出去,“砰”的一声关了门,长乐山庄弟子对这景象见怪不怪,淡定地喝酒吃菜。
门外的陈酒从地上爬起来挠挠头发,丝毫不在意自己被丢出来的事实,又一脸好奇地到处溜达去了。
剑寒川这几日一直忙着,却不是忙景澜的婚事,就连顾朗星也只能在临睡前见到他。他不说,顾朗星也不问,每日沉默地在房内看书。
纳征这日,剑寒川终于得了空,带着他一路来到后山。顾朗星看了他好几眼,见他一脸气定神闲高深莫测的样子,只好垂下眼去盯着自己的鞋尖。
后山不知何时立起了一栋小楼,不是雕梁画栋层岩耸翠的华丽,简简单单一栋阁楼,却无端让人觉得舒心。阁楼上悬挂着一块儿匾额,上面却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