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心酸

突来的话语让我愣在那，我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但回过神来却发现杨圣晏他早已走了一段路。

「喂，等等我嘛！」这家伙是都不会等人的啊？

他停下，微侧着看着我，等看到我追上他后才继续行走。

「杨圣晏。」我唤他。

「干麻？」

「你……你真的不打算要回去了喔？」

「没这打算。」他冷淡的说。

「那学校……」我还没讲话他就接着说：「我已经办休学了。」

「可是……」还没可是完，又被杨圣晏打断了，「到了，妳好吵。」

我看着眼前的屋子，是上次待过一晚的那间空屋，也是我今天一直在找的那间屋子。

此时，一阵大风吹了过来，寒风突然攅进我的衣服里，我不禁打了声喷嚏，上下牙齿也不断的在颤抖着。

「怎幺这幺冷啊？」我缩紧身子。

「明天一早，妳就搭早班的火车回去吧。」他边说边走向门那。

我看向他，不死心再问：「你不跟我回去吗？」

他看了我一眼，冷冷的说：「我刚说过，没这打算。」

「为什幺啊？你不知道以风叔叔他──」

「妳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他边打开家门，也边大吼。

剎那间的大吼让我震慑住，我睁大双眼看着他，有点不敢相信刚刚那大吼是出自他嘴里。

「……进来吧。」他抿了抿唇，毫无任何表情地说。

我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

好像看到我都没有踏进来，他转过身皱眉的看着我。

「我不懂……」不知道为什幺我会用哽咽且颤抖的声音说着：「我真的不懂，就算你离开了那个家而到这里，一个人在这生活，这样对你而言真的是好的吗？」

他沉默，瞇起眼睛看着我，然后缓缓道：「至少，跟我在那儿生活还要好一百倍吧？我根本就不是属于那个地方和那个家的人，现在这一切只不过是回归原点而已，根本就什幺都没有改变。」

「没有改变？」我觉得我的声音沙哑到快消失了，总觉得喉咙那好像卡了什幺东西，令我有点无法呼吸。「你确定真的完全没有任何改变吗？你对那个家完全没有任何感情吗？如果没有任何的改变，那以风叔叔他就不会──」

「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他又对我大吼。

我咬着牙，感觉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

然后，我也不禁地对他大吼：「提到他又怎样？你根本不知道叔叔他现在……」

我话还没讲完，他却抓住我的手，然后脸凑了过来，「是妳根本什幺也不知道，少在那边教训我。」

边说，他抓住我手腕的力道也不禁的加重。

我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地缓缓说出：「那你说我不知道什幺？杨语圣的存在？还是你是养子的事？除了这些，你说我还不知道什幺？」

「妳……？」他表情充满了惊讶，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我甩开他的手，「你以为你这样子的离开，是对的决定吗？你真的以为没有任何人会在乎你吗？」

「那又怎样？就算他担心我，也只不过是担心没有儿子罢了，或者说，没有人可以给他当成另一个人来看。至于那另外一个人是谁，我相信妳应该很清楚。」他的语调有如附上一层厚厚的冰霜一样寒冷。

「你错了！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子！」

「我所看到的事实，就是这个样子。」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下去：「因为语圣的存在，让我一直以来都只能以一个影子的身分生活着，妳来过我家妳也知道，他们口中虽然都叫我小圣，但是我都知道其实他们根本不是在叫我，而是透过我在叫杨语圣。」

我没有说话，因为他的那反应让我莫名地说不出话来。

好像夹带着一堆悲愤，让我感到无比的心酸。

「我每次去医院看我妈，她都吵着要看我画画课所画的画，语圣在五岁的时候曾经学过画画课，但是我根本从来就没学过画……而我爸，却每晚看着语圣的日记来回忆他，妳认为我在这个家庭有任何存在的意义吗？每次呼喊小圣这个名字，都不是真正的在叫我，你认为这个家我还要回去吗？」

我摇着头，「不对，不是这样子的……妳妈是因为忧郁症病情所以我不敢说，但是你爸他没有！你知道吗？自从你离开后，他一直不敢把家门锁起来，深怕你想回去但却没有钥匙可以进去，以风叔叔他说他是真的把你当成他的亲身儿子来看待，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口中所叫的是『圣晏』，而不是『小圣』。」

讲完后，我看向杨圣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