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何时老了那么多,也许是我从未关心过。
我整张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可随即又憋着气喊:“可我有那活儿,我他妈怎么会是女的?!”
我宁愿相信这是他们同我开的一个玩笑,可我也明知道今天不是愚人节,爸妈也不会整蛊这些东西。
“从你爸妈提供你的病史上看,你出生的时候就患有“先天性肾上腺增生症”,这是一种由于缺乏羟化酵素而导致脑下垂体的过度刺激,从而引起的肾上腺增生肥大疾病。此会造成男性荷尔蒙过度分泌,在女婴尚未出生时候,阴di肥厚增生,出生时容易被误认为男婴。这种病以女孩为多见,主要表现为女性男性化。”
等我吼完后,旁边那医生递过他手里那文件夹,一打开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文件,中间还有几张x光片。
我抖着手接过,看着那一连串英文加中文解释的病史分析,感觉一阵昏厥。
怕我不明白,那老医生又继续解释:“说白了,这种现象并不奇怪,在医学上也称为上叫做假两性雌雄同体,也就你们说的假阴阳人,而至于你为何出现女体化晚熟,则是由于长期受到药物影响,使得你体内雄性激素剧增,迫使女体化晚熟,因此这十九年你才能保持外观上的男性特征。”
“药物影响?”我嘴上喃喃,浑身猛地一颤,瞪着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我妈,却见她忽的放开我的手。
我还没消化所有的事,我妈就如同疯牛一样朝着爸冲了过去,毫不客气的在他脸上扇了几个嘴巴子,又不断的在他身上捶打,嘴里一边哭骂道:“都怪你爸,要不是你爸猪油蒙了心,以为你可以转变成男的,非要铁了心送你到部队念书,现在也就不会那么多事了,若一早就是当女孩儿养该多好,你这个臭老头子,你说,现在孩子要怎么接受性别的事实!”
病房内已经混乱成一片,我耳朵嗡嗡的,好像无数只蜜蜂在旁边扇动翅膀,又顿时头疼欲裂,好像头顶的神经血管即将爆裂,脑浆脑汁都绞碎一块。
真他妈的疼啊!
“好吵!”我捂住耳朵。
医生忙着劝阻我爸妈的争执,三个人的声音混淆在一起充斥着整个房间。
“哈哈哈,哈哈哈”我大笑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一直到所有人停下争吵我还依旧笑个没玩没了。
“八一,你可别吓唬妈啊?”妈带着哭腔冲上来扯下我捂着耳朵的手。
抬起头,我看见妈的瞳孔中倒映出的是一个理着青皮头,脸色苍白嘴角还带着几分鬼魅惨笑的自己。
“我要知道所有的事,告诉我!”忽然我死死的瞪着她,感觉到她手心些微颤抖,末了只能用力的点头。
“孩子,咱全都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节继续解密八一的“秘密”,俺们八一可素货真价实的女娃
、第十二章被抹杀的性别
雌兔眼迷离,雄兔脚扑朔,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啪沙,啪沙”躺在病床上,侧过头双眼失神的望着窗帘被风卷起,再重重的落下,奇怪的是,并不觉得外面的阳光会太刺眼。
我嘴里喃喃的念着初中时候学的木兰诗,时而自嘲的傻笑,时而咬紧牙关痛苦的闭起眼睛。
真他妈的佩服自己还没有被整成疯子。
先是自己喜欢的女人被最好的兄弟抢走,自己还居然被一个男人给上了,这幅身子早就菊花不保,我以为这已经倒霉到顶了,应该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了吧。
可惜天不灭我不觉得有趣,非要我再疯一点,绝望到生不如死,死不如生的地步才好,紧接着从医院醒来后就被人告知老子活了十九年,结果居然是女的?!
不对,应该说我是那啥“女性假两性畸形”,本体是女人,却表现为男性化?
地上有我撕得稀巴烂的b超图,图片上有我身体内部构造的,其中那明显的子宫与卵巢让我哑口无言,老子他妈的居然真的是女人!
在医院已经住了三天了,他们以为我会大闹,可惜没有,默哀大于心死,我此时觉得不如就此死去的好,留在这世上还有啥念头,啥意思呢?
至于爸妈,我恨过他们,恨不得跪在他们面前哭着喊着厉声质问,竟然一生下来我注定要做女人,为何当初要把我当做男孩养,要我以男人的身份活了十九个年头,为何要送我到部队,又为什么让我喜欢上部队……
为什么,为什么,实在是太多的为什么,可以上新华书城买本十万个为什么了。
即使再恨他们,爸妈始终是爸妈,这抹杀不了两位老人家生我养我的事实,加上打心里我也明白人都是自私的,他们虽然错了,可依旧是疼我爱我的人。
根据两人的解释,当年“x人帮”时候,我爷爷那一辈被人故意污蔑是左倾份子,结果愣是蹲了十年牢房,被放出来之后老爷子思想变得极端迂腐,愣是要爸参军去。
也亏得爸那会儿喜欢部队,因此乐意离开老家投入革命的队伍,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跟下乡作为知青的妈认识,第二年两人就领了证结婚。
当时尤家就爸这一根独苗,可谓是千倾地一根苗,我爸呢生我那时年又刚好赶上全国整计划生育的头年,爸作为国家党员自然要起带头作用,立马就到医院做了结扎手术。
老爷子那年重病在床,咱妈抱着我交给老爷子看,因婴儿时期的我身体特殊加上老爷子眼神整一老眼昏花的地步,瞧见中间那小麻雀就真当是个是男娃,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在医院撑不过一礼拜就去了那极乐世界找那神仙喝茶。
原本这假性雌雄同体的矫正手术并不难做,也算不上什么大手术,待小孩三四岁还不懂事就能做了,可天不如人愿,爸那年在部队的提干上被上边涮了下来,只因为比不过人家那些有后台的,紧接着又被人翻出陈年旧账,说爷爷那一辈是啥富农阶级,家底不好没办法提上去。
爸在原来的连队待了五年没办法调上去后只能遗憾退伍,退伍后先是入了某直属机关当个副科长,又过几年后才转正,一直到我念大学的时候才调到这边做副局。
大概是因为爷爷的事再加上部队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