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繁/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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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体版第三章：

徐焊东跟李灿森在大学时候才认识。当年在篮球场边抽过一根菸后，他才发现原来李灿森并不如表面瞧上去的那幺『乖』。

自古工学院便是阳盛阴衰的风水地。徐焊东起初考进来，就常常听人提起李灿森这个名字。他以理科状元的顶尖成绩被录取，这件事甫在学生之间一传开，他就成了同届一众新生中的风云人物，明明是工学院的学生，名气却红到连商学院、传播学院对他这个人都不陌生。

其实李灿森在学校里这幺红，除了品学兼优的因素外，还有一个十分现实的原因。他长得帅。工学院的男学生，乍眼一望过去，基本上都是一个标配：黑框镜加痘疤脸。像李灿森这种人，往人群中一摆，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了群众焦点。刚知道这人的时候，徐焊东就觉得对方体内有条『政客』的灵魂，在大部分的新生都还青涩的像只迷途羔羊时，李灿森却已像匹老马，处处热情又老练的与直属学长姊打得火热，走到哪里都有人跟他打招呼…….

一开始，他对李灿森这个同学是没什幺好感的。觉得对方有点油。他向来有点反感这种人，彷彿那种来势汹汹的热情背后总有目的，现在对你施点小恩小惠，就等着哪天向你连本带利讨回来。

巧合的是，他们碰巧报了同个社团。

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把徐焊东以前高中玩过乐团的事捅出去，于是在第一堂课上，学长姐们便开始起鬨徐焊东这位新生上讲台小露一手，当时他躲在最后排睡觉，伸手把他摇醒的人就是李灿森。

后来徐焊东按下烦躁，上台接过学长的木吉他，拨了个和弦，随意弹了首入门曲《秘密》，是张震岳的歌─────两三分钟结束后，得到台下哄堂掌声，几个学姐们笑嘻嘻地围着他问东问西，问他以前哪所高中的、吉他弹了多久、有没有女朋友…….结果就是那堂课他再没能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去。

……….

社团活动结束后，一位留着拖把头、看似愤青的学长走过来问徐焊东，说：「学弟，之后有没有兴趣担任干部？」

那时徐焊东正巧菸瘾犯了，急着想离开，转头便对学长挥挥手，有些痞气地说：「不了，我就是玩玩而已，需要负责任的事还是不要找我────我不擅长。」

说完，也不理那位长髮学长，徐焊东就快步走向了楼梯。

他们学校篮球场向来是学生们的『公共吸菸区』。

每到五点多下学的傍晚时分，夕阳西下，那裏经常是一片『腾云驾雾』的飘飘景色，阶梯上的学生，或站着或坐着，有的落单，有的成群结伴，全都在抽菸。

徐焊东有个球友，大气系的，叫赵学儒。

别听这名字起的像个饱读诗书的文化人，其实就是个私下满口髒话，吃喝嫖赌全凑齐了的败家子。赵学儒球打得好。每次球场插赌三打三，他跟徐焊东必然双剑合璧，绝不分开，十次有八次能让对方输到脱裤子。

走到『吸菸区』时，球场上两边篮框下已有几队人马热火朝天的开打，徐焊东大致扫了一眼，没发现赵学儒的身影。

他随便找个空位坐下，点了根菸。

早上下过一场细雨，球场几个角落还能看见积水的痕迹，鲜绿的青草从潮湿的泥土表面冒出芽头，深呼吸，还能闻到一股土腥气，再仔细一看，还能发现几只半个指腹大小的蜗牛在地面上缓慢爬着…….

不时有几个熟识的面孔经过，他们与徐焊东打招呼，举着篮球问：「哎，今天来不来？」

徐焊东咬着菸翘着腿，直接摇头。

「难得喔────」抱着球的那年轻人环视了球场一圈，突然骂说：「干，赵学儒那个肖仔哩？放我鸽子喔？」

「等下就滚过来了吧。」徐焊东笑。

那人骂了生操，把球扔给另一个朋友，接着就跑出了球场外。

……徐焊东坐在石阶上看天边的夕阳，火红之间渗透一抹霞色，耳边全是篮球弹来弹去的声音；一下匡地声撞上篮板；一下啪啪啪的在地上蛇行；场中男孩们不时血性的叫骂；球鞋在橡胶地上磨擦出的吱吱声…….交杂在一起，让徐焊东听得有点恍神。

「干！白癡喔！」

「妈啦，你传啥洨球啦──────」......

……他瞇着眼，手指随意敲着灰色水泥石阶，周遭人来人往的是下课的学生潮，后来有个人走到徐焊东身边坐下，徐焊东没有特别注意，直到对方朝他说了句：「同学，能不能借根菸？」

…..闻声的徐焊东转过头，说话的人正是揹着书包、一脸爽朗的李灿森。

「我跟你很熟啊？」徐焊东嗤笑一声，语气不太客气，可说归说，仍是从口袋里抽出那剩下半包的万宝路，扔过去。

李灿森没有半点尴尬的接住，抽出一根后，又拍了拍徐焊东的肩，笑说：「来个火吧。」

徐焊东瞄了他一眼，心里多少有点讶异李灿森也是个菸枪。

李灿森把菸放在嘴里，低下头，直接将菸凑到徐焊东叼在嘴边的菸头上，在那汨汨流动的几秒钟，俩人都像定住了似的，谁没有移动。

菸皮在明灭的橘色火光中开始向内蜷曲，徐焊东带着一丝趣味观察对方，见李灿森瞇起眼吸了一口后，才慢慢坐直身体，带着满足似的表情呼出一口白烟。

─────不过一两秒的时间，他对这个『风云人物』的印象已悄然改变。

此时太阳已经沉了下去，天空昏暗，篮球场上的大灯啪的声亮了起来。李灿森忽然笑了一声，转头对沉默的徐焊东晃晃指缝间的香菸，说：「当我借的，下次还你一包。」

徐焊东骂了声操，表情似笑非笑，有点不屑。

李灿森也不在意，说：「交个朋友吧──────我叫李灿森。」

徐焊东终于侧头看着他，直说：「你他妈泡妞啊？」

李灿森哈哈大笑，说：「你今天吉他弹得不错啊，练很久？」

「高中玩过两年。」……天色完全暗下去，赵学儒始终没有出现，俩个人不知不觉得越聊越久，原本只是借根菸，谁知道他们就一直窝在场边，直把那半包菸抽到一根不剩。

抽完了，又一起去学校外边吃了盘羊肉炒麵。.......

缘分真是古怪。那个晚上过后，徐焊东与李灿森的交情，就好比当初球场的那支万宝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点燃，辛辣燃烧。

徐焊东发现自己不再那幺排斥这个人。

他渐渐在李灿森身上嗅到一丝两点臭味相投的气息。多数人在李灿森身上看见的是德智体群美，他感受到的偏偏是其他隐晦又阴郁的一面。

李灿森在他面前几乎不太掩饰什幺。他抽菸。说黄色笑话。跟徐焊东去金山飙车时还会闯红灯。种种疯狂的行为，他做起来得心应手，没有半点犹豫，和大白天校园里那个优良模範大相逕庭─────那时，徐焊东才惊觉，原来李灿森也是个敢冲敢玩的家伙。

这个发现，不仅让他有种奇异的感觉，孩让他觉得李灿森更假了。

不过假归假，他们依旧有了交情。

俩人像极一对狐朋狗友，一些刺激的活动，往往要拉着对方一起偷偷摸摸的干。

本质上来说，他们其实有点相像，只不过李灿森外在还披着一层羊皮；而徐焊东则是做惯了自己。

有一回晚上，几个人挤在401宿舍看A片。门锁好后，一台笔电前，挤了五个打赤膊的青春大男生，推来推去，一下欢呼，一下互骂，一下色瞇瞇地贱笑。

「闪边点！」徐焊东站在床边，手臂勾着上铺的铁栏，突然伸手打了下挡在前方的赵学儒的头，却发现赵学儒不理他，于是他又踢了对方屁股一脚，赵学儒毫无防备倒在地上，所有人才发现原来赵学儒已经偷偷脱下裤子打起手枪来…….

「操你妈！」阿杰率先开骂，丢了一盒卫生纸在赵学儒脸上：「那是我的椅子！」

电脑的声音被调到最小声，却还是能听见嗯啊的呻吟，萤幕里，那个皮肤白皙的日本女人，双腿挂在男人的肩膀，狠狠地抖着晃着，男人黝黑的皮肤衬得女人的身躯更加滑腻，像条去鳞的银鱼，这时镜头特写到他们的下体，画面一下放大，狰狞的阳具湿漉漉地进进出出，如同一只野兽，喇叭中传出来的除了女人卖力的叫床声外，还有那种清晰的，刺激的，肉体的撞击声…….

男人吼了下，突然用力挺身，那个女人被这一下撞得彷彿魂飞魄散，脚趾都捲了起来。

这一幕，让宿舍的的五个男生几乎都受不了了。

每个人的裤档或多或少都撑起个血性又羞耻的弧度。

瞬间，这间窄小的401变成一座封闭的慾望空间，空气当中，充满贺尔蒙的味道，还带着些许腥气，他们像是一块被放到火网上烘烤的生肉，室温不断飙升。

五个人极度默契的各自转了方向。

有的面对书桌。有的面对床。有的面对门口。接着便各自『手忙脚乱』起来......

徐焊东跟李灿森正好转了同个方向。俩个人并肩而立，面对赵学儒的下铺，徐焊东没什幺障碍，直接将运动裤半扯到结实的臀部以下，李灿森瞄了他一眼，嗤笑：「哎，不错嘛！」

「废话。」徐焊东勾起嘴角。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在生理方面，是特别要面子的。他们经不起激，却受得住讚美。

徐焊东长年打球，一身肌肉发育良好，宽肩窄臀，腰际两条凹陷延伸到浓密的跨间，男性的阳刚味儿在他的身体上一览无遗。

「呼、呼……」整间寝室里，一时间只剩下此起彼落的喘气声，以及喇叭里因为心虚而拿来掩人耳目的英文歌。

李灿森脸上布了一层汗，低声笑问：「快了没？」

徐焊东扫了他一眼，不屑地说：「还早。」

「哈！」李灿森忽然伸手打了下他的屁股，徐焊东骂了一声，李灿森笑：「够硬啊──────」

徐焊东扬了扬套在下体上的左手，十分挑衅地说：「更硬的要不要试试。」

后面的赵学儒不甘寂寞地凑一脚：「你们他妈别打情骂俏！当我死啦！」

徐焊东笑出声，转头说：「再叫我就射你床上。」

赵学儒还在嚷嚷：「你敢射我就敢睡。」

这时，李灿森忽然凑近徐焊东耳边，压低声说：「喂，你有认识美术系的学生吗？」

......顿时上涌的快感，令徐焊东全身肌肉绷紧，他深呼吸，粗声问：「干嘛？」

李灿森低着头，笑得极为蕩漾，只见他的手越动越快，哑着嗓说：「我想追个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