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如若吾心死〈下〉

「我还会替你寻得凌寒。」凌玥说着，美目眨也不眨地看着楚天朔。

她在赌，拿自己，也拿凌寒去赌。

她心里清楚，或许自己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替身，但凌寒不是，虽然不知道楚天朔和凌寒之间的事，不过看来凌寒对于他十分重要。

暗自如此思忖着，凌玥不禁觉得内心有些苦涩。

楚天朔沉吟半晌，英挺的两道眉微蹙，缓缓道，「好，孤放了她。」

他走近封魔阵，匕首往自己掌心一割，鲜红的血顺延着指间落到地面摔得粉碎，阵式微闪起光，接着黯淡下去。

蜷缩在里头的女子早已遍体鳞伤，纤细白皙的手上烙着一道道灼目的血红，姣好的身子布满了被天火烧过的痕迹。

「莫邪姊姊！」

凌玥焦急地冲了过去，扶起奄奄一息的女子，心疼得难受，泪水夺眶而出，「莫邪姊姊……」

悠悠睁开眸子，莫邪吃力地抚上凌玥的脸，「玥儿…妳…快走…不要替我求情。」

「不…我不能走。」她悽楚一笑，接着道，「而且，也走不了。」

闻言，赤红美眸一寒，莫邪咬牙，旋身站起，「谁说走不了的…今日…我便是死也会带妳离开。」

楚天朔扯扯嘴角，露出一抹讽笑，「哼，将死之人，还妄图什幺？」

凌玥见状，身形一动，晃到莫邪面前。

「玥儿？」

「莫邪姊姊，对不住了。」美目歉然垂泪，凌玥外转右手，食指抵上自己的唇，低喃几句后，一指莫邪大吼，「眠！」

瞳孔猛地放大，莫邪膝下一软，无法接受地看着自己亲手带大，照顾至今的少女。

「玥儿…？」

留下最后一句话消散在风中，女子闭上双眼，就此不动了。

而少女则是颤抖着咬住下唇，握紧拳头得连指节都泛白，转身，美目冷冷瞧着不远处的俊美男子，「我该做的会做到，你，也最好信守承诺。」

凌玥回头看了一眼好似睡着了的莫邪，红唇欲言又止的开合，仍说不出半个字。

最后，只能拂袖离去，如今，她的这副身体，看来也只是个空壳了。

★☆☆★

「玥姑娘，奴婢熬了些粥，吃些垫垫肚子吧。」

凌玥只是撑着下巴，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

川儿落寞地低下头，伸手準备将粥给收了。

「川儿。」

她几乎不敢置信，又惊又喜地抬头，「玥姑娘？」

凌玥对她轻轻一笑，「把粥给我。」

「是！好的！」

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吃着，时间似是过了千年之久，好一阵子，才瞧见碗底。

「川儿。」

「奴婢在，姑娘有何吩咐？」

美目望着她良久，轻道：「妳怕死吗？」

「啊？」

「我不需要怕死之人，如果妳后悔了，现在走还不迟。」

凌玥冷着一张脸，绝美的容貌蒙上了森寒。

「奴婢不走。」川儿狠下了心，紧咬下唇，摇摇头。

「是幺？我知道了。」从椅子站起，凌玥走到她跟前，「妳可以下去了。」

「是。」

本就不算小的潇湘馆只剩一人，更显得寂寥了。

「如若吾心死……」掏出那半截折扇，美眸痴愣愣地看着它，「寒寒，如果是妳，你会怎幺做呢……」

闭上眼，童稚的呼唤声彷彿就在耳边响起，但一切却不过只是幻影罢了。

心死吗？

原来，答案早已呼之欲出了。

她不再是过去的凌玥，她要变得心狠，她要变得强大。

过去的她已经死了，不复存在了。

以楚天朔之血祭她父母之恨，才是她真正应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