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刹的脸上瞬间勾起了一惯的笑容,对面前之人揶揄道:“原来公主喜欢不声不响的潜入他人寝房,本王从来不知公主还有这种嗜好。”
“难道只许你随意出入我浴和宫?”水落炎面色自若,淡然应道,“何况此乃我族皇家地界,有何潜入之说。”
霓刹嘴上没占到便宜,脸上笑容却更深了,冷呵一声,道:“公主此刻不呆在你的软玉温香里,来到本王这儿却又是为何?”
“你应该很清楚我来找你是为什么?”水落炎看着向她靠近过来的霓刹淡然言道。
“莫非是那小婢昨夜伺候的不好,公主特意来寻我……慰藉……”霓刹欺近水落炎调笑轻言,自己都能感觉到那话语中的气息向水落炎扑面而去。
水落炎面色自若的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庞,脚下没有后移丝毫,虽然不明霓刹言语所指,又为何会说出这般阴阳怪气的话,但,这人对她不是从来都是这副轻佻模样吗,既然如此,她又何必与她多费这些无聊口舌,直接道明来意早些解决眼下的问题比较好。
“补成婚之礼可是你向皇兄提议的?”水落炎对霓刹如是问道。
“是又如何!”霓刹笑得更灿,挑眉应道,先前心中本有的那股恶气却又增添了几分。
“早说过此事当不得真,你又何必纠结于此。”水落炎的口气一如既往的平谈。
霓刹瞬间冻结了笑容,冷呵一声,正欲发作,房间内却突然响起一声啼鸣,继而又响起几声翅膀的扑打声,霓刹闻声随即抬起手臂,扭头间,一只白腿红爪,头上还立着一顶小小白冠的鹰稳稳落在了她手臂上,霓刹看了一眼正用锐利眼神观察着眼前陌生人的小家伙,遂对水落炎言道:“这是你当日下的聘礼,你看它可有长大些?”
水落炎面无表情的看着那鹰,脑中却瞬间想起那日在灵兽岛霓刹用自己的血引开鹰群助自己取剑之事,自己当初送这鹰做聘礼之时也确非做戏,而且当时还有她发病那晚之事的推动,虽然她一直不信自己会对霓刹做什么出格之事,但依她们当时的情形说,也能算是有过肌肤之亲了。
可是后来,救回花宴之后,自己心中莫名其妙的对这和亲之事非常不想再继续下去,固借口只是因那讨逆之事做戏罢了,只是想借机与霓刹撇清此事,事实上皇兄他们根本没告知过她有这讨逆这出戏,若不是花宴被掳走,若不是那狂妄自大的弋由对她动了歹心,也许她到现在还是不知道皇兄有安排过讨逆这出戏。
如此想来,确是她水落炎有负于霓刹了,而且这出尔反尔的态度难免被看作戏耍之意,虽然她毫无此意,只是依了自己的心做事。那日对霓刹说出成婚之事本是做给别人看的把戏,当不得真时,霓刹那受伤的眼神,虽然只是一瞬,看得她心里也着实不忍。但,与其继续纠缠在一起带来长久的伤害,不如现在狠心伤害一次永绝后患。
霓刹见水落炎静静的看着自己臂上的鹰若有所思,却无半句言语,自己便打破沉默,言道:“当日你遣那小婢送来时,它只是一小点,现在却可以傲立展翅了。”说着,霓刹手臂向上一抬,那鹰就似得了命令般,展翅而起,向空中腾飞去,霓刹的目光追着鹰,继续言道:“而你我之事,却还停留在它幼时,难道公主当日送它来时便是如此想法吗?”
“……不错!”水落炎顿了少顷,冷冷应道。
“你当我是何人!”霓刹再度逼近水落炎,到两人的脸庞只差分毫便会碰到一起的距离,冷哼道:“你浴和宫的侍婢?可以任你如此戏弄?!”
水落炎能明显感觉到霓刹的愤怒,但此时她不容许自己有任何闪避的动作,仿佛那样便是她承认自己理亏。水落炎的目光直直的与霓刹对视着,漫不经心道:“王爷对本宫数次无礼在先,本宫如此,只能算作还王爷一个礼而已,谈不上戏弄!”
水落炎成功刺激到霓刹体内血液翻腾,直击心门。霓刹很想笑,嘴角的肌肉却麻木了般不听她使唤,她冷冷的看着水落炎那双色冷漠的琥珀色眼眸,仿佛就要从这双眼里看进水落炎的心,看看她这些话到底孰真孰假。
可水落炎面对她的审视却毫无畏缩,这又是想证明什么!霓刹心中一凛,身子突然向前微顷,咬住了水落炎的唇。是愤怒?是报复?是索取?或许霓刹自己也说不清,只是想这样做罢了。
吃痛的水落炎心中一惊,用力推开霓刹,自己后退两步,一扬手,狠狠扇了霓刹一耳光。没有放肆,大胆般的话语,只非常不悦的沉着脸狠狠的盯着霓刹看。
“怎么?在那露野做得的事,在这儿却不自在了!”霓刹看似不怒反笑。
若说先前水落炎只以为霓刹那些轻佻之言是一惯作风,那么现在这句话就让她忽然明白了原来霓刹一直是有所指的。但是她自问并没有做过与霓刹口中所道的相关之事,固道:“休要再胡言乱语,今日本宫来只与你说休要再纠缠这成婚之事。”
“呵!本王也只一句话说与公主,公主的假戏,本王已铁了心,定要真做!”霓刹字字带力。
一时间,两人对峙起来,沉默不语了。
就在这时,屋外却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即伴随着一声呵斥传入屋内,“瑾王身子不适,尔等不伺候在旁,却尽闲散在屋外无为,留你们何用!”
“陛下息怒,是王爷传令,若无王爷传唤,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扰。”明显是炘儿的声音。
“望陛下恕罪。”一群侍婢的求饶声紧接着响起。
“若瑾王有何闪失,你们全都得消失赎罪!”女皇厉声喝道。
霓刹听着渐近的脚步声心中一紧,想着水落炎得赶紧离开,却又拉不下脸来主动开口,只盼着水落炎能快些主动离开。
水落炎却偏偏逆了霓刹心中所盼,不仅毫无回避之意,还迈步朝前了大门处去。
“你干什么!”霓刹沉声叫住水落炎。
水落炎脚下未停,边走边道:“王爷先前怪本宫不声不响潜入王爷寝房,现下自然要光明正大的离开,免得王爷再笑话。”
“你……”霓刹快步上前想要阻止水落炎,开门声却打断了她的行动。
“霓儿……”女皇只迈进一只脚到屋里便扬声唤道,当她发现屋里除了她的霓儿,还有一个白发女子时,却出乎霓刹意料的怔在了原地,只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水落炎。
“瑾王殿下金安。”随女皇身后跟进的下臣们行礼道。
“母皇。”霓刹轻唤一声,赶紧迎上前去。既然已经见到了,那就引见一下,反正迟早也是要见的,只是此时相见有些唐突了。
水落炎面对这初次相见的焰族女皇却是淡定自若,毫无避忌的向女皇迎面走去,不等霓刹想好引见之言,便与女皇擦身而去,自顾离去了,无视了这房中的一干人等,甚至没有正眼看一下那女皇陛下。
经过上次那成婚之礼,焰族来使些也大都识得了这浴和公主,所以即使眼见水落炎对女皇陛下如此漠视无礼,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任其离去。
“那女子是何身份?”女皇已然回过神来,沉着脸向霓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