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此……也不需你去的……”花宴犹疑着言道,顿了顿,又道:“还是我去吧……”
说着花宴便欲起身,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不想落炎去熬夜,无为又有何义务替她守在那里,所以,还是她自己去合适些。虽然之前有交待无为添足炉火就去歇着,但熬制期间,那炉火是绝对不能熄灭的,无为做事谨慎,应是不会离开的。
“你又何需去?”水落炎更加欺近花宴,双手撑在花宴身体两侧,幽幽道:“你又何需做这一切?”
花宴随着水落炎的动作向后仰去,双手撑在床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至于倒下去。水落炎的脸庞近在咫尺,近得能清楚的感觉到她呼出的气息,温热的,透着馨香,却逼得花宴不敢再用力呼吸,她稳了稳心绪,轻声道:“这……自然是我应该做的。”
水落炎看着花宴默了一瞬,又开口问道:“何为应该?”
“……”
何为应该?只要是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我既入了浴和宫,为公主做事自然是应该的。”花宴不自在的撇开头。
“可本宫已经许你出宫,你便不再属于浴和宫。”水落炎并不满意花宴的回答。
“可是……”花宴闻言又偏回头来看向水落炎,但一对上水落炎的目光便哽了喉,又不知道该如何应说了,她抿了抿嘴,顿了顿,也只重复道:“可是……”
水落炎静静的看着等着,那模样好似花宴若可是不出个让她满意信服的所以然来便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是……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啊……”花宴憋红了脸,撇过头,声音越来越小,模模糊糊。这应该是她这辈子还有上辈子说过的最最矫情的话了,但她这时确实也想不出其他的什么理由了,落炎说她已经出了宫,她便自然想到她之所以会突然选择出宫的原因,而那日所发生的所有事便又在脑中浮现了。
水落炎那长长的睫毛随着花宴的话音快速闪动了一下,花宴说得口齿不清,她却是听明白了的。花宴之所以要出宫不就是因为那次她做的荒唐事吗,但多可笑,这人不怪她不恨她反倒是因此一直在帮着护着她……这就是那古板愚昧礼教下的产物吗!
压抑的寂静。
寂静之下,花宴能清楚的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她的手也开始微微发抖,有些撑不住身体了。更纠结的是她已经开始后悔刚才说出那样的话,落炎是什么人,岂会信奉那什么三从四德类的古董理念,即便做过那样的事又如何,在凡界中,那是多平常不过的事啊!她以此为由,只会惹了落炎笑话吧。
想着想着,花宴竟急出两声咳嗽,连忙伸了一只手去捂嘴,早已发抖的单手一时没能支撑住身体,便直接倒下床了。
水落炎一抬眼,撑在床上的手指亦跟着向上跳起欲去扶花宴,却突地想起这是在床上,摔不到她,便抿了嘴直起身来,顺手去拉锦被。
花宴如获大赦,连忙挪着身子在床上躺正了。水落炎顺势将锦被盖在她身上,轻言道:“睡吧。”
“你……也歇着吧。”花宴掖了掖被子,一张脸红透了,也不知是不是咳嗽给害的。
水落炎看着花宴默了一瞬,随后动手解了自己的腰带,脱了衣物,躺上床。
花宴立马往里挪了挪,给水落炎留出宽松的位置,想着现下可以先睡上一觉了,其他的事睡醒之后再说吧。
水落炎静静的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精神的眼,她动了动嘴唇,似想说点什么却又犹豫了,顿了顷刻,她又微张了嘴唇,道:“你应该知道……我不会爱你。”
正在准备见周公的花宴闻言立马又清醒了,怔愣了半晌,她侧过身去背对着水落炎,听似很平静的道:“……没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_=zzzzzzzzz……
坚持就是结文!
☆、第八一章
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
水落炎偏头看向背对自己的花宴,那单薄的身子看得她有丝不忍,她又负了一个好女子。可是,虽然残忍,她却必须清楚明白的告诉她这个事实。免得她为她付出更多,而她自己却不能够给于相同的回应,到时令其心伤更甚。
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再爱的能力了,无论对方是谁。
与霓刹的过往她是另有目的,却又莫名其妙的被现在躺在身旁的这个花宴打破了。那时,她甚至忘了她的初衷,想着要放弃。若不是她之后去见了弋由知道了一些事,她现下便应是在浴和宫中,规规矩矩的当她的浴和公主,平静过活着。
弋由所述之事让她太过震惊,那时她才知晓,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平静生活就注定了与她无关。
她已经负了花宴,便不要再让她卷入自己这些乱事中了。
花宴紧紧的闭了双眼,蹙着的眉让她的脸庞显露郁色。虽然早就知道事实是这样的,也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听落炎亲口说出这样的事实她的心还是会忍不住的痛。她如今就是一个矛盾体,对现在的她来说,落炎爱与不爱她都是会令她难过的。她希望落炎还是爱着自己的,不愿意看到落炎忘了自己而爱上其他人,可如今,她自己也成了这其他人。所以还能如何?
你是我活在这灵界的唯一意义,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就是好的,其他的,都没有关系……
花宴在复杂的思绪中慢慢睡去,些许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明日醒来一切都将是新的。
些许是身心都疲累了,真的累了,所以当花宴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午后了。比平日里都睡得久,头却有些胀痛有些沉。身旁早已经没了水落炎的身影,不知是何时离开的。些许是晨早时,也些许是她睡着之时就离开了。
花宴掀开被子坐起身来,立马曲起腿瞧自己扭伤的脚,脚踝处的红肿竟都已经褪去了,怪不得没有感觉到痛意,这应是落炎昨晚给她度那股寒凉灵气的效用了。她试着动了动脚趾,还是有些不适,需再继续修养一段时日才能完全恢复,于是小心注意着挪下床,穿戴好后拖着伤脚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