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水落炎再花宴成功取得尾羽后问她那晚回房后又练习了多久才能将那符画好,花宴定还在误会着玉央。
“九皇女喜欢?”水落炎并未回答,只淡言问道。
“嗯!”九皇女肯定的点点头,说着又扭头看了看还停在池沿上的鹰,道:“连瑾王妹妹的大鹰都这般喜欢的盯着这些尾羽看,我自然也是喜欢的。”
“九皇姐若是喜欢,便在这儿挑几根喜欢的拿去就好了。”霓刹说着便将盛尾羽的盒子移到了九皇女跟前,她也没想到九皇女会突然向水落炎提出这个要求,未免大家都尴尬,她需得圆场了,固道:“连鹰都喜欢可见这尾羽之珍贵,眼下浴和公主赠的这些已是难以言还的厚礼了,怎好让浴和公主再割爱。”
“可是……”九皇女看了看面前的尾羽,迟疑道:“这些是浴和公主赠与瑾王妹妹的……”
“这尾羽既已赠了瑾王,要如何用置,自然全凭瑾王做主了。”水落炎立马替九皇女打消疑虑道。
“所以九皇姐只管放心挑。”霓刹接着笑道。
见九皇女动手从盒子里拿起根尾羽开始挑起来,花宴这才在一旁松了一口气。
“每一根都好漂亮呢。”九皇女挑了半响,犯难了,挑不出。
“那就全部拿去好了。”霓刹大方笑言。此言一出,花宴用着怀疑的眼神看了看霓刹,水落炎面色自若,心下却也是一惊。
“这怎么行!”九皇女立马扬声道。瑾王妹妹愿意赠她已是对她的眷顾了,又岂可贪心全拿了,这该有的分寸她还是懂得拿捏的。
“有何不行的。”霓刹如是笑言,转而又看向水落炎道:“浴和公主不会介意吧?”
“瑾王处理自己之物,浴和怎会介意。”水落炎不以为意的淡言道。
闻言,霓刹将那盒子从九皇女跟前拿过来,掩上盒盖,扭头道:“炘儿,差人将此物送去九皇姐宫中。”
“是。”站在一旁的炘儿应声快步走上前接过盒子。
九皇女伸手想要制止却被霓刹一把按住,笑道:“日后九皇姐若得稀奇之物,莫要忘了妹妹即可。”
霓刹话音刚落,九皇女还未回话,便是一阵强风扑来,风未消,那边池沿上的鹰已经展翅临空了。这鹰因着那尾羽而来,尾羽被拿走它便也自行离去了,如此,许是同类相吸了。趁着这空档,霓刹吩咐将用赤焰花做的糕点,花露茶和酒酿等一一呈上来供她们品尝。成功转移开了她九皇姐的注意力,否则,她这天性纯良的九皇姐还不知道会对拿了这几根尾羽之事纠结多久。
九皇女对这些能经常来红瑾阁蹭到的赤焰食品已经失了最先那般的浓厚兴趣,所以只简单的尝了一些后便说要去花房看看了,里面有她亲手种植的赤焰花,每次来红瑾阁都会先去看看开放了没有,今日因想着让霓刹陪她去锦华园探访花宴固还未去花房,算是耽搁了。
水落炎看了一眼九皇女离去的背影,抿了口茶慢慢放下茶杯,道:“瑾王竟舍得将九根尾羽尽数赠与九皇女,如此姐妹情深,莫非,俩位是同一生母所出?”
水落炎话音刚落,花宴已经竖起耳朵聚精会神的等待着霓刹应答了,这也正是她不解之处,而且她先前还猜测过霓刹是女皇‘亲自生的’一事,心中可是好奇得很。
霓刹闻言顿了一瞬,随即笑着摇摇头,有些无奈的道:“霓刹可没九皇姐的命好,一直有生母疼着长大。霓刹福薄,降生之时,生母便去了,是以都不知道生母是何模样。”说着霓刹端起酒盏抿了一小口,继而放下酒盏又继续言道:“至于姐妹情深,众多皇姐妹中,九皇姐确是我最敬爱的皇姐。在这焰族皇室中,怕是再没有人比九皇姐更真善纯良了。或许有些姐妹会觉得她无甚心智,从未真心相待,但她们不知,其实母皇最怜爱的正是九皇姐的赤子之心。”
“既是如此赤子之心,瑾王殿下之前又怎舍得伤她?”花宴接话疑问道,现在说最敬爱九皇女,先前逗弄一事又怎么说呢,明显的言行不一。
霓刹略有一怔,心下思忖了少顷花宴言语所指,随之又笑开了,向花宴缓缓道:“花圣医认为霓刹是在伤害九皇姐,那……花圣医会接受九皇姐吗?或者说,花圣医有可能接受九皇姐吗?”
答案明显是否定的,但花宴沉默着没有应答,经霓刹这一问,她恍悟其实自己的拒绝才是真正伤害那颗赤子之心的,可无奈,这是不可强求之事。
水落炎垂下眼眸,手指缓缓摩挲着手中的杯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花宴沉默着,霓刹又继续道:“九皇姐与花圣医现下不过初识,纵然喜欢上花圣医也至多不过是外在好感而已,既然花圣医没有接受她的可能,何不让她早些断了这念头……难不成要待到她深陷之时再劝她放手?”
长痛不如短痛,霓刹说得句句在理,花宴想着此事看来是误会霓刹了,刚想陪个不是,却听一旁的水落炎道:“如此说来,瑾王对九皇女真是用心良苦。”
“就怕用错了心。”霓刹看了看花宴意味深长的笑言,说罢,端起面前的酒盏小饮了一口。
花宴扬起嘴角默了一瞬,继而动了动嘴唇刚欲开口,却见那边九皇女迈着快步兴致勃勃的回来了,还边走边扬声道:“我的赤焰花竟全都开放了,你们快随我一同去看看!”
霓刹和水落炎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朝了声源看去。
说话间,九皇女已经来到了她们身旁,转着眼珠看了看桌边的三人,欢喜道:“都随我去看看可好?!”
花宴看了看兴致高昂的九皇女,转而看向霓刹,道:“不知瑾王是否介意外人入那花房?”
“花圣医这是哪里话,今日霓刹可是专程邀俩位来观赏赤焰花的。”霓刹说着已经站起了身来,做了个请的手势,水落炎与花宴亦随之起身。
“花圣医这边请。”九皇女直接上前拉了花宴的手。要亲自领着花宴走了。
花宴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九皇女拉着迈出了几步,回过神来却也不好挣脱,遂略带尴尬的笑了笑,随了九皇女去。
霓刹扭头看向水落炎,只见水落炎是神色保持着一惯的淡然,但视线却落在前方那两人交握的手上,见状霓刹也不再言他,只笑道:“公主请。”
前方,花宴已经被九皇姐拉着走远了一大段路程。水落炎与霓刹并肩走在后面,迈着缓步。
“若是平常者,知道心仪的女子已心有所属却并非自己时,可有她这般豁达洒脱。”霓刹突然笑言道,“若我也能如此释怀,便再无苦闷了罢。”
闻言,水落炎脚下一顿,瞬间又重新迈开步子,并未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