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没发现自己哭了。
小女孩看到我的动作以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你眼睛很红,很像委屈的兔兔。”
委屈的兔兔啊。我笑了。
委屈的不是我,我是那个让兔兔委屈的混蛋。
我回了家,薛胜平在家。
而且他可能是钱太多了,一个人在家把两层楼的灯都开了。
“哟,怎么回来了?不和你喜欢的人一起啊?”他打开门看到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我扯了扯嘴角,伸手说:“您想太多了,给钱吧,我出去住一个晚上。”
薛胜平瞪了我一眼,往旁边让了让。
我脱了鞋,换上拖鞋就往楼上走,没想再理他。
“耀耀。”他叫住我。
我站在楼梯上转身看他。
“节日快乐。”他突然冲我笑了,“早点睡觉。”
该死的脱氧核糖核酸啊。
我点点头,往上走了几个台阶,才回头,说:“节日快乐。”
我很久没有一个人待过了。
很久大概是一个半月多。
一个半月,比日久生情短,比一见倾心长。
我觉得路棠很好,不仅是他给我带来的我从未体验过的家庭的感受,更是他这个人,单单这个人。
给人带来的感觉就是很好,我很难形容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对夏禾只会说可爱,对路棠只会说好。
再厉害的形容词都不能形容的那种好。
要辨明一个人的情感是很难的,所以我对于林念欣站在我面前,眼泪鼻涕糊一脸,却还是瞪着我,和我说她当然是非常喜欢路棠的时候,是觉得非常惊异又非常羡慕的。
她追求一个人的方法可能有问题,但是她很勇敢。
我如果可以,当然也会这样做。
但是不可以。所以这份勇敢在我身上就不叫勇敢,叫鲁莽和自私。
在巷子里,我对费静恬说:“如果是同性恋呢?”她的反应其实是对的。
我脑子在答应路棠陪我同舟共济的时候就坏掉了。
在这个时候我要是承认我喜欢路棠,一定会造成很多无法挽回的。
比如我和他做不到□□无缝地隐瞒,比如严珞希和夏禾的反应,更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路棠的爸爸妈妈。
我想他们都是开明的人,但是再开明的人也有自己的底线。
我这样很像一个恩将仇报的,伊索寓言里面那个把自己带回家温暖却被自己反咬一口的蛇。
混蛋就混蛋吧,反正没人知道。
以后就会好了。我想。
就在我想着想着就要睡着的时候,路棠给我打电话了。
我面对着“路棠棠”三个字,觉得不知道要不要接。
接吧,不然我的衣服说不定都要被扔出去了。
“薛耀,现在,回家。”他说。
我愣了愣,才问:“怎么了?”
他叹气:“老爸老妈要视频,心血来潮,就在二十分钟之后,我已经和他们说了你也在,就是去洗澡了。而且你也知道他们会想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