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年关来临，是农民们一年里难得的休憩时间。

寒风刮在人的脸上仿佛要刺进骨头里才肯罢休，小小的山村早已经披上了一层雪白的外衣，预示着来年的小麦将有一个好的收成。

临近中午时分，家家的烟囱已经冒起了炊烟，仿佛不染世事的世外桃源一般，忽然间，一声尖利的女声划过寂静的村庄，显得有些狰狞。

“你个死妮子，还不去把衣服给我拿河边洗了？见天儿的就知道盯着灶上，饿死鬼投胎吗？”中年妇女插着自己浑圆的腰身，唾沫横飞的教育这眼巴前的小姑娘。

小姑娘穿着一身破旧的粉红色棉袄，面无表情的接受着女人的数落。

看身形大约岁的样子，瘦黄的小脸宣告着她营养不良的事实，若是初次见她，定没人会相信她已经十二岁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好似那妇女终于说累了，一巴掌拍在小姑娘的后背上，惹得她一阵刺疼，却哼也不哼一声。

默默的提着捅装上了一家老小的衣服转身出了院子。

“大娘，猪食我已经喂了，我和姐姐一起去河边洗衣服吧。”，她刚走出远门，背后就传来了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那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在这个家里，小小年纪便学会了所有的脏活累活。

清雪转过身来看了眼弟弟，清明便扯着只剩下一张皮子的脸对姐姐笑了笑。

大娘唐氏想着锅里的肉，瞪了清明一眼便也同意了。

今日腊八节，专程煮了肉，这两碍眼的走了倒好，因此到也没有为难与姐弟两。

闻言，清明几步便跑到了姐姐跟前，从桶里拿出几件衣服道：“姐姐，我替你拿一些。”

清雪微微摇了摇头，腾出一只手来牵着弟弟冰冷的小手，想要分给他一丝温暖。

“记得姐姐说的吗？”清雪小声对弟弟私语。

清明点点头，道：“我知道的。”

再抬头时，已经眼眶泛红，村里有颗很大的榕树，榕树下开了一间杂货铺，铺子里经常人来人往，今日是腊八节，想来买货的人肯定更多。

并且那是去河边的必经之路。

姐弟两一边耸着肩吸着气，一边往河边走去，路过看见的人无不摇头叹气。

“多好的孩子，如今成了这般！”李氏摇摇头，从杂货铺中走出来，将姐弟两拉进了铺子。

屋里烤着炭火，暖和的不行，他们却因为身上带着寒气，进屋就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李氏提过炉子上的热着的水，又找了两个碗给姐弟两一人倒了一杯热水，怜爱的看着姐弟两，轻声道：“是不是你大娘又欺负你们了？”

清明年纪小，闻言，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李婶，我姐姐身子刚好，大娘便让她去河边洗衣服。”

闻言，李氏更加心疼，半月前这丫头刚刚被唐氏那女儿推下水导致昏迷，足足在床上躺了三日才醒。

这身子还未好透呢，这就又被叫去洗衣服。

她轻轻牵起了清雪的小手，只见小小的手上红肿不堪，已经长满了冻疮，有些都已经破了，往外流着黄水。

她的泪水落下，摸了摸清雪的头发，道：“命苦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