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默良久,忽然发声,将二皇子从回忆中抽回神来。
二皇子抬头看向皇帝,随即叩头道:“儿臣知错。”
皇帝挑眉:“你说说,错在何处。”
二皇子额头贴地,沉声道:“儿臣不该受齐氏迷惑,不该听了她的话将人带走。”
皇帝闻言,眉头淡淡蹙起:“你是说,你今日所作所为,都是齐氏勾引了你?”
“父皇明鉴,儿臣的确是受了其实的迷惑才做此事。”
皇帝的心渐渐的冷了,面上却依旧平静:“那么你说一说,齐氏是怎么勾引你的?”
二皇子想到齐妙那张俏丽又冷淡的脸,心内对她说了一声抱歉。现在为了脱罪,也只能将罪过都推给齐妙了,只要皇上对他的心念不变,往后他就有机会继承大位,到时候今日的话还有谁会知道?他照旧可以对齐妙继续好下去!
思及此,二皇子下定了决心,沉声道:“齐氏早就对儿臣有意,从前子衿卧病之时,她就对儿臣格外的好,后来除夕夜宴,还曾与儿子单独出去说话,后来更是百般暗示明示,这一次也是儿子受了迷惑,着实是被美色迷去心窍了。”
“这一次你又是如何将人带走的?”
“是齐氏!齐氏来找儿臣,说是不想回府,想攀附于儿臣。”
皇帝看着二皇子的眼神依旧很平静,但是嗓子眼儿里的咳嗽却是忍不住,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二皇子见了连忙道:“父皇息怒!儿臣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了,往后再不会将女色看的这么重,儿臣定然不会忘记父皇多年来的悉心教导。”
赵其芳见状也道:“皇上息怒,徳王殿下不是那样轻佻的人,臣媳早就知道齐氏意图勾引,除夕夜宴时齐氏故意勾引殿下,也是臣媳家母亲眼所见的。不过臣媳一直都没有误会过殿下,都是齐氏的不是,还请皇上治了那狐媚子的罪!”
二皇子听了赵其芳的话,心里可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赵其芳会这般针对其妙,原来竟然是她母亲广禄伯夫人看到了,那天他们说话的内容二皇子已经忘记了,但是从那时候开始,赵其芳一家子就开始针对齐妙倒是真的。
在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徳王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得配合赵其芳,连连点头:“请父皇做主。”
皇帝终于止住了咳嗽,看着徳王的眼神是慢慢的便的冷淡了下来。
“朕当日在潜龙邸时,你母妃便是朕心中最爱,朕后来登上皇位,虽然因为种种原因纳了不少妃妾,但是心中最爱始终是你母妃,这么多年来,朕不能立你母妃为皇后,却一直将你母妃看的最重,她一直是朕心中最重要的女人。你母妃温婉贤淑,虽然看起来冷淡,却是外冷内热真性情的女子,她也一直都理解支持着朕,可以说,朕与你母妃真情天地可鉴。”
“是,儿子也知道父皇与母妃深情不悔。”
“但是你却丝毫没有遗传朕与你母妃的深情。你喜欢齐氏,朕一直知道,但是朕也相信你一直都是有担当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好男儿。如今你这番说辞,倒是让朕再次认识了你,着实是朕看的走眼了。”
二皇子和赵其芳闻言,当即唬的白了脸,惊愕的抬起头来看向皇帝。
“父皇,儿臣不是……”
“不必多说。朕虽然身在宫中,可是朝中之事朕会有不知道的?你心里打的心思,不要以为就很隐秘。”
皇帝的话,听在赵其芳耳中,只以为他是因为齐妙的事情在斥责徳王。
可是落在徳王的耳中,却是一下子就联想到前一阵皇上重病之时他负责监国。
看来皇帝是对他起了忌惮之心已久了,又因为这一次的事开始更加质疑他的人品了。
徳王的背后不禁冒出了冷汗。
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发展成了这样!
皇帝站起身来,望着徳王半晌,随后在屋内踱步:“朕说的,其实你心知肚明,而此番齐氏被你绑走的事,白家一直是最大的受害者,你做错了事,朕都问到你头上,你居然还敢欺君愚弄朕,还不知道悔改,足可见你的品性已经歪了。这些年朕一直将你看成太子的最佳人选,就连你的伴读朕都已经封了少傅做好了将来助你的准备,可是你都做了一些什么?”
皇帝此时已经走到了二皇子面前,弯腰俯身,用右手的手指一下下摸着二皇子的头顶。
随着那一下下的抚摸,让二皇子吓的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皇帝的威严从指间传来,直将二皇子唬的背后都被冷汗湿透了。
皇帝却看不见徳王的紧张和害怕一般,冷淡的皱着眉道:“天佑,你太让朕失望了。”
“父皇,儿臣……”
“你但凡有一点担当,你若肯直接与朕说‘我就是喜欢齐氏,我就是要占有齐氏’。朕都会敬佩你是一条汉子。可是你呢?口中说着喜欢齐氏,不顾人的意思将人抢了去,却在事发之后将一切的错都推给了齐氏,让她来承担一切的后果。你这样,又怎么有脸面说你喜欢她?往后你还有脸面见她吗?朕与你母亲都是痴情、长情之人,想不到你竟然会如此!”
“父皇,儿臣知错了。”二皇子的汗水满布,连忙叩头。
“知错?既然知道错了,那你也承认你的做法对不起白子衿一家?”
“儿臣……”
“白子衿是你自小一起长大的伴读,你常常说白子衿是你最好的朋友,可是你连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都不懂,于这等小事上都这般拎不清放不下,朕又如何能将国本寄托于你身上?”
二皇子脸色大变,骇然道:“父皇息怒,儿臣再也不敢了。儿臣也是一时间猪油懵了心,着实是因为太喜欢齐氏了才会如此,儿臣到底是父皇的血脉,代表的是天家的脸面啊,若是父皇严办此事,天家的脸面岂不是不能要了!求父皇为天家的脸面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