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神情,顿时让夜天辰看得呆了。那一抬一掠之间,她细致润滑的脸上,那两个平时极少见的浅浅梨窝,便渐渐地浮了出来。
安蝶雅一向淡然,这样的生动鱼明,直叫人看得傻眼。他感觉,他们仿佛生活在一起多年的夫妻,熟知彼此,此刻,她是在向他斗气。这一次,轮到夜天辰踩错了节奏。安蝶雅的舞步不算很纯熟,两个人的脚便有些纠缠了起来。
夜天辰一点都不觉得尴尬,轻轻笑了一声,“别人都是结发,我们是结腿了。”
安蝶雅的脸一红,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似的,却自有一种风韵在。夜天辰几乎忘记了,这里在舞池里。真想把她再密密地细品,搂着她互诉那些缠绵的相思。
这里,忽然嫌太拥挤了一些。
这一曲终了的时候,夜天辰忽然礼貌地道别。安蝶雅垂首听他理直气壮地瞎掰理由,无非是自己体弱,这时已经有些头晕。
在那些没有邀到安蝶雅的男子们失望的眼神中,夜天辰堂而皇之地事着安蝶雅扬长而去。虽然这样的行为有些失礼,但夜天辰这时已经顾不得。
而安蝶雅弱不胜衣的样子,只在人们的脑海里,留下一串遗憾。只有凯瑟琳,带着清浅的恨意。这时候,她就是再笨也明白,夜天辰对自己的拒绝,怕是因为安蝶雅。
“我先换衣服。”安蝶雅尴尬地想回避,夜天辰却不允许。
“让我再看一看你。”夜天辰说着,把轻纱取了下来。那完美的肩部曲线,是他一个人享用的圣诞大餐。
安蝶雅有些不自然起来,脸色渐渐地红了起来,连颈部都似乎染上了飞霞。
“安蝶雅……”夜天辰轻声呼唤,那声音柔得像羽毛,仿佛是黄昏时分交集的悲与欢,一时只能怔怔地看着她。乌黑的瞳仁,分明写满了犹豫和挣扎。
“安蝶雅,你真美。”夜天辰本有千言万语要说,谁知最后竟化作这样一句轻叹。
摇了摇头,也许内心深处有几分犹豫,安蝶雅轻轻提醒,“我先换回衣服,该送我回去了。”
夜天辰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安蝶雅想挣扎,却被熟悉气息里的痛,震慑了心神。夜天辰的拥抱,有些轻微的颤抖。分明感觉到了他拼命压抑,却仍然一阵轻颤。仿佛是生命的阵痛,无可避免。
“安蝶雅,我想你。”夜天辰的话带着滚烫的热意和哀伤的情调,一下子把安蝶雅打得满心凄楚。她想告诉他,每一个梦里,不管是美梦,还是恶梦,都有他。可是,她只是轻轻咬住了嘴唇,没有说话。
有些话,错过了时机,带来的只有悔恨和伤痛而已。
、你在用我的头发出气?(7)
“已经太晚了。”安蝶雅叹息着,眼神苍茫里带着哀怨。夜天辰的心悄悄震动了一下,但是手上的力度丝毫没有放松。把安蝶雅拥入怀抱,他的心已被填得满满当当。
他的心,本已百炼成钢。再娇媚的女孩儿,都无法将其憾动。只有安蝶雅,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可以轻易地掀起他内心的涟漪。一圈圈荡漾,心湖再也无法平静。
“不会晚,永远都不会晚。”夜天辰喃喃地说着,在她的颊上印下一个吻。却觉得一阵咸湿,心里就有些微惊。安蝶雅眼角的泪,还在将落未落。
安蝶雅的泪晶莹剔透,焚烧着夜天辰的灵魂。苦心诣旨,只是为了一个目标,让安蝶雅重新回到自己的怀抱。可是,安蝶雅的眼泪,决不是欢欣而泣。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阻止你回到我的身边?”夜天辰勉强把证据放得更平缓,“是因为,小琪吗?还是……我看到的那个男人?你心里,有他,是不是?他是谁,告诉我。”
安蝶雅微仰着头,看着他的脸。虽然平静无波,但安蝶雅知道,他内心有些气愤。而她,忽然就有那么强烈的冲动,要让他气愤。
“是的,是因为那个人。”她清清楚楚地说。
果然,夜天辰的怒气渐渐地积聚到了眼底。从一开始,看到那个身影与他的安蝶雅相拥在一起,他的醋意就大发。经过了这么多时间的追寻,难道安蝶雅真的在意那个男人,而为那个男人不愿意回到自己的身边么?
看到安蝶雅眼底隐隐约约有挑衅之意,夜天辰忽然清醒了过来。安蝶雅,分明是故意要激怒自己。
“他给过你什么?纵使他能给你金山银山,却填补不了你的心,对不对?”
“不,他爱我。”安蝶雅沉静地说,夜天辰心底的火焰再一次被轻易点燃,拥着安蝶雅的手臂,忽然加重了力道。
“他是……怎样爱你的?”|夜天辰有些强横。原本,他有耐心慢慢拉回安蝶雅的心,可是安蝶雅此刻的态度,几乎令他发狂。
“如果不是他,我和小琪恐怕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这一年之中,在我最最无助的时候,伸出来的总是他,陪伴我的总是他。我欠他的,欠他好多,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到最后,安蝶雅的声音有些哽咽,尤其想到夜希杰那些无奈又热情的话语,那从未现出的落寞神色。
她的心就钝钝的痛,她真的迷茫,疲惫,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这些,为什么又让夜天辰找到她?她好想回归平静的生活,好想让夜希杰变回从前那个什么都满不在乎的公子哥。
因为心伤,身上仿佛也没有了力气,顺着夜天辰拥抱的方式,倚到了他的胸前,好累……
“他现在很颓废。他本来已经变作积极进取了。现在失去了生活的目标,生活变成了一团糟。”安蝶雅继续喃喃地说着,语气里带着无尽的苦恼和无奈。
、你在用我的头发出气?(8)
“安蝶雅,感情的事情别人是帮不到的。你爱的是我,不是吗?是那个人放不开,不怪你的。”夜天辰试图说服她。
“可是,他是个好人啊。”安蝶雅的头在他的胸前蹭了蹭,仿佛想要寻找支撑自己的力量。
夜天辰有些恨的牙发痒,那个男人到底是怎样的男人,竟然让安蝶雅如此为他伤神。
“那我呢?”于是他问,带着负气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