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轮到夜天辰的脸可疑地红了起来。安蝶雅把头缩回了厨房里,唇畔还带着深深浓浓的盎然笑意。
穿着整齐地走下楼梯的时候,安蝶雅已经坐到了餐桌旁。听到他的声音,微扬了脸,那抹笑意还没有完全褪去,仍然残留了一点影子。
“安蝶雅!”夜天辰在她的身旁坐下。
“你的位置在那边啊!”安蝶雅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夜天辰看了一眼,把餐盘端了过来,“那里,离你太远了。你一定是故意的,变相的把我流放边疆。”
安蝶雅被他的话逗得重又展露笑容,却装作低头吃土司。但微颤的肩头,却分明泄露了她的情绪。
“要笑就笑吧,我可还是第一次做出这样的乌龙事件。”夜天辰咕哝了一句,虽然语气有着懊恼,但眼底分明闪着笑意。
“呃……”安蝶雅勉强收住了笑容。悄悄打是不是了已经神清气爽的夜天辰,“我从来没有看到,你那样的狼狈,看起来,看起来……”
“看起来什么样?”夜天辰不满地嘟哝着。
安蝶雅的笑意又涌上了唇畔,刚要转过头去,夜天辰却轻轻抚住了她的下巴,“说吧,看起来怎么样?”
安蝶雅垂了垂生,忍住了笑说,“看起来,好像是被当场捉奸似的。”
当场捉妹?也真亏她想的出来。夜天辰瞪着她,满眼里都是她想笑又忍笑的可爱表情。
仿佛一场春雨潇洒恣肆地落下,淋湿了干涸了一冬的大地,无声无息地催发了地表下蛰伏的脆弱生命。夜天辰的心在刹那间被感动了,在被撕裂过的疼痛中汹涌出最灼热的情感。
一直以为安蝶雅是一轮清冷的秋月,是遥远的冷星,是那种神秘莫测的深渊。可是现在的她,分明是一个最活泼的生命。
、好好整理对你的感情(9)
这个早晨,分外明媚,流动着色彩。拂动着香气。那些迎春的花枝,仿佛在一刹那之间,就张开了动情的粉色花瓣,整座别墅都在那双顾盼生辉的眸子里,闪耀成了缤纷的红霞。
那些一直缠绕在安蝶雅身畔的苍茫月落,在这个清晨,幻化成了红日初升的流丽辉照。
安蝶雅的笑容还没有完全隐去,就被夜天辰灼热的目光晕开了红霞。朝阳里,她的发丝都似乎轻盈的要舞动起来,带着一抹跃跃欲试的调皮。
“牛奶要凉了。”安蝶雅的轻声细语,像是一串挂在阳台上的风铃,发出碎银一般的清脆声响,把夜天辰已经散了一地的心瓣,重又聚了起来。
“安蝶雅……”夜天辰轻声地低喊,仿佛不敢再惊扰了某个沉睡的精灵。那尾音,悄悄地散入了空气里,竟带着一丝最原始的期待。
“嗯。”安蝶雅低着头回答,声音同样轻得像随时化开一样,却又分明带着一点妖娆和清冷的余韵。
“安蝶雅!”又是一声轻喊,那里的浓情,怎么也化不开似的,像无数条的彩带,把安蝶雅的周身都绕了个十十足足。
安蝶雅没有应声,手已经被夜天辰轻轻握住。
“每一天都这样,该多好。”夜天辰带着期待,用含着笑意的声音说。
“嗯。”安蝶雅的声音,似乎还停留在那场眷恋里。
夜天辰不再说话。甚至连牛奶都没有喝,目光里缠绕的深情,轻轻落到了安蝶雅的眼底。声音忽然完全消失,夜天辰志注的眸子,停留在安蝶雅的侧脸上。
“要上班了!”安蝶雅轻轻地提醒,带着说不出口的遗憾。这个早晨,忽然变得如斯美妙,想用密封罐紧紧装盛。
夜天辰忽然把身子凑了过来,而安蝶雅像被蜡化似的,不能动弹分毫。
他的唇带着微微的凉意,落在她的鬓发边。那些温暖的暧昧情调,却布满了别墅的整个空间,渐渐地扩散着,像是古老的歌谣,歌唱着那些恩恩怨怨,简单,却恒久不改。
这样的氛围,一直蔓延到了汽车上。安蝶雅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却看到回头用唇形在说,“等我。”
当然是要等他的,纵然地老天荒。她也化成冬的肋骨,站成公路两旁挺直的白杨树。老得落去了枝芽,也要等待春暖花开的那一天,用最柔嫩的枝芽,迎接第一场花雨。
夜天辰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束还带着清晨露的玫瑰。那颜色,像是血染的红,竟然耀花了安蝶雅的眼睛。
接过花束的时候,她的神情还带着迷惘。
夜天辰含着笑意说:“这可是我最郑重的一束花,好歹给个笑脸鼓励一下好不好?”
安蝶雅忍不住失笑。即使手里捧着最娇艳的玫瑰又如何,没有一朵都比得上她在朝阳下的灿烂光华。
含羞的俏脸,渐渐地低了下去。把鼻子凑到了花间,但那一朵朵含苞欲放的花朵,又怎么比得上她无双的容颜?
、好好整理对你的感情(10)
人比花娇,原来真的有这样的比喻。
玫瑰,是爱情的花朵。夜天辰的玫瑰,是否也代表了他的爱情?像是喝了一瓶窑藏了几十年的女儿红,安蝶雅的心带着微醺的醉意,被甜蜜紧紧地包裹着。
她脸上梦幻般的笑意,蛊惑着夜天辰让,以至于差点撞上了一辆公交车。司机差点要探出脑袋来骂人,夜天辰吓了一身冷汗,才把目光从安蝶雅的脸上收了回来。
“原来红颜祸水,是这样的定义。”他咕哝了一句,安蝶雅抬起头,侧脸疑惑地看他,不知道他因何发出这样的感慨。
“看,刚才我贪看你的容颜,差点和那辆庞大的公交车做亲密接触。”夜天辰含着笑意调侃着。安蝶雅刷的红了脸。
“这么容易脸红的女孩子,现在就像珍稀的大熊猫一样。”夜天辰忍住了笑,发着感慨。他已经牵了她的手,走进了专用电梯。
“哪有?”安蝶雅勉强挤出两个字,算是应付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