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阳,再不撤回去,我就把你手夹断。”我狠狠地说。
“夹吧。”他淡漠地道,对于自己的手臂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又或者是他以为我不会动手。
我看着他那双淡然平静的眼,猛地一撞,门再次关上了些,那只手臂就像是一直失去主人的木偶残肢,孤零零地被夹在了那儿,而因为是木偶所以毫无察觉。
竟然不会痛……
是啊,不会痛的,不然面前的男人怎么会那么平静,连一动都不动。
身子没动,口没动,甚至就连表情也没动。
一双眼犯着红儿,只是直直地盯着我。
我突然就觉得很难过,心里面凄惶的很,那个洞似乎又大了些,还夹杂着一丝酸楚……
在纽约时有一次闹脾气,秦子阳也是这样。
只不过那次我没舍得真就夹过去,对峙了一阵儿,就松开了。
他进来后直接不我抱得老高,眼看着就要抛在床上时却又轻手轻脚了起来。
倒是没真舍得让我就那样直接被抛上去,但却仍是把我弄伤了。
在做口爱时硬是把我给弄伤了。
那一晚毫无前戏,他就像是发了狂的野兽,在我身上肆意掠夺。
最后睡去时也一直埋在我身里不肯离去,那次到底是因为什么吵起来了?
好像是因为一份文件,到了最后真的怒了却是因为我的一句话。
——“秦子阳,我真后悔遇见你。”
就是这样一句话,顿时把他给热恼了,一只沉睡的猎豹就这样被唤醒了,双目圆睁儿,什么高深莫测的优雅,什么高贵,统统不见了。
那天真是让我记忆犹新,尤其是在高潮时的战栗感怎样也无法忘却……
“秦子阳,我真后悔遇见你。”
我看着门外的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那只夹着的手臂我没敢去看,但却仍是不肯放松身子的力度,这次我没有心软地松开。
从下了决定后就不能怪哦再心软,不然不进步退,藕断丝连,弄的只有自己受伤而已。
“后,悔,遇,见,我……”他一字一顿,咬得死紧地把每一字重覆着道。
“是啊,这辈子我最后悔的就是遇见你,然后爱上你。如果人生可以从来,我就是宁愿吃不饱睡不暖,也不想遇见你呵。”
我紧握成拳,这次没让指甲伤到自己,那里的伤口太多了,已经不想再伤到自己。
于是铁了心,咬住牙,用着最冰冷无情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将这些能够伤害到他的话不带丝毫感情与停顿地缓慢而清晰地说出来。在我说完这段话的时候那只手臂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门被狠狠地撞着,甚至我整个贴着门的身子都被撞了开来。
那只胳膊垂了下来,不知是太过疼了还是麻的,只是贴靠着他的身子,没有任何动作,但是另一只手却探过来死死地拽着我的手腕不肯松开。
“我从来没后悔遇见你。”他道,声音没有起伏,但胸口却剧烈起伏着。眼泪忽地就掉了下来,开始还是忍着,不想要在他面前流泪,但接下来却像是下暴雨一样,大颗大颗地往下淌,好似黄豆粒一般,不知落了地有没有声响。
“没有后悔又怎样?没有后悔又能证明什么?语言是多么匮乏的东西,就算此时此刻你对我说爱我又能怎么样?”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时竟然是用吼的,似把肺里的空气,那些一直压抑的空气全部凝缩最后一股脑地释放出来。
“苏念锦,我爱你。”他道,声音凄惶。
表情呢?是不是也一样的凄惶而哀伤?
我不知道,他低着头,双手垂在身边紧握成拳。
视线直直地看着地面上的某一点,像是地面上有什么奇珍异宝非要用力注视着一样。
——苏念锦,我爱你。
心里咣当一声。
他不是没说过的,嬉笑间,做爱时,不是没说过的。
但……
“秦子阳,可我不爱你了,我不爱你了,你说怎么办呢?”
我这话就像是一把刀,上面是最为锋利的刀锋,削铁如泥,遇到了人的心更是会一瞬间给它们刺穿。越是温热的心刀锋则越是锋利,刺的也就越快。
当然前提条件是如果他有心的话。
以前我的心就是温热的,但是秦子阳没有,那个时候他没有心。
而如今却是我没了心,但他呢,他有没有心我不知道。
我一直都不知道。
他总是给了我太多的惊喜和意外,多到我每一次都需要太久去适应。
累,真的累了。
不想要去再揣测,更不想去追赶,也不想要去威逼逢迎。
没劲,特没劲。
生活不该是那样。“你在说谎,你爱我,苏念锦,这辈子你都注定是爱我的。”他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沉的吓人。
“这辈子都注定吗、你太自信了,这辈子的事谁都说不准,而注定这样的词你信吗?我就不信你秦子阳也信这些东西,你曾告诉过我,你说苏念锦,没有谁遇上谁是天生注定的,不过就是一个借口。”我走近他,看着他的眼,我说,“秦子阳,你在找借口。”
他不说话了,但沉默更吓人,远比说话要吓人的多,他走上前一把抱住我。
把我抱的极高,然后大步流星地向卧室里走去。
一顿天旋地转,我被抛到了床上。
手上迅速多了一条皮带。
“你干什么秦子阳?”我惊诧地看着他,大声地吼着。
“不干什么,让你清楚你是如何爱我的。”
“你疯了。”我吼道。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我真他妈的是疯了。”
“我知道你喝多了,酒还没醒,你放开我,我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不然我给你告上法庭别说你,就是你们秦家都会因此而丢脸。”
“随便你。”他说,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没停。
这哪里还像是平时的秦子阳,那个深沉到了极致,就算是怒了也只是皱皱眉,最多不过俯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