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子阳更不该是这样的人,他的内心其实是有一团火,只不过他遇到我的时候缺失了那团火,他的心不知停留在那里。而现在呢?
现在他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一种气息,一种在叫嚣着他在意我的气息,原来他也是有心的。
原本只是对我没有。
心蓦地生疼,里面蜷缩着的那片温软渐渐开始流光……
我以为,我曾经以为,他不曾有,那么对谁都是,即便是我。
不过转念又想,也或许又是我自作多情或者是说他善于逢场作戏。
于是那一痛舒展开后渐渐也变得麻木了,最后他站起来,腿似乎有些麻了,有些不稳地扶住床边,身子弯曲着,一双眼正好对着我。
我的心一颤,即使刚刚他那凄惶的声音,那浑身散发着哀恸的神情我也没有这样慌乱,可是他这一眼,他这比早上在车子里还要平静的一眼竟让我从心口开始泛起一抹酸楚。
痛。
竟然还会痛。
我下意识地扯着胸口的衣服,那睡衣已经被抓成得褶皱不堪,但似乎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我才能克制住自己的这股痛。
他伸出手探向我,却被我躲开,其实并不是故意的,我并非故意想要躲开那双朝我伸过来的手,只是怕。
这种怕不是惧怕,而是来自心底深处深深的战栗。
我抬起头,对上他那一瞬间露出来的脆弱,看着那张嘴缓缓地抿紧,那只手不自然地在空中收回,转了一个弯,紧握成拳,垂在身侧。
他低下头,转过身,终没再说些什么,步履有些不稳地走了出去,当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我瘫倒在床上,狠狠地拽着被角儿,哽咽着……
“秦子阳,我不是不想握住它的,但我怕……我怕再握住,就很难有勇气去放开——”
一夜没睡,就趴在那儿,开始还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缓缓流下,渐渐地连这都没了,直到窗外的阳光穿透云层照了进来,我才走向洗手间。拧开水就着那冰凉的液体洗了几把,然后擦干脸。
过了没多久,张妈走进来叫我出去吃饭。
我应了好,便慢慢地走了出去,腿上的伤好了大半,但因为那天去医院扯动了伤口所以还时常有些痛,但已经不太碍事。
当我走过去时秦子阳已经洗漱完毕穿着一套prada的衬衣坐在那里,袖子微微向上卷起,手中拿着叉子。不论从任何角度都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的颓废萎靡,仿佛昨天的那个秦子阳只不过是我自己杜撰出来的一般。
他看见我,也没什么其它的动作,像是在面对空气一般,手上的动作依然优雅。
我入了座,看着面前那些丰富的餐食,突然开口道:“我的伤已经好了。”
他没吱声,继续动着叉子。
“我想我不需要再继续留在这了,没什么必要。”见他没有反应,我说话的语气不禁重了几分,最后索性放下叉子,啪地一声……
叉盘相碰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在这样寂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终于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向我。
良久,他道:“苏念锦,你就这么想要离开这?”
“对,我恨不得立刻就能长对翅膀带我飞出去。”
哐的一声——
有什么掉落在地上,秦子阳的手上满是三明治里菜和肉,还有那上面的萨拉……
“张妈——”他扬声道。
“少爷。”张妈弓着腰进来,在看到满桌子的狼藉时并没有什么讶异。
“把她的行李都收拾好。”说完走进屋再出来时已经穿上了外套。
“去换衣服,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我没想到他能这样干脆,但却依然走回屋里,以着最快的速度把衣服换好。
当我走出来时,秦子阳嘴角闪现一抹嘲讽的笑。
“动作真快,呵。”
我没回话,这个时候我与他争吵显然没有什么意义。
刚坐进车里,他一脚油门就踩了进去,完全不顾我坐好没有。
车速飙到200,两旁的树木飞一般地往后倒退着,他似乎是有意的,车窗的门没有关,大把的风灌了进来,打的脸生疼。
后来实在受不住这风,太硬,皮肤像是被纸刮一样的疼。
只得自己动手去按。但却被他按住,我的手在按钮上,他的手在我的手背上。
上下都是凉的,或许凉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