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最后,声音小到几乎闷着,五官清绝的道士还是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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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时辰到了。」一人揭开绯红帷幕。戏班的后园里,端得冷清。
「嗯。」
另一人背着身,对着镜,一身黑缎红绸云纹锦繁複,上绣金丝凌霄花。鼻音婉转轻应,只一声,却是道不尽的的风流。
那是有点下压的发声共鸣,末端陡然轻扬,却扬的恰如其分,不浓、不豔,又戛然而止,让那份飘忽如同点水一般,轻轻掠过,在人心里挠了这幺一下。
她是沈清,她是戏子,她是个地道的南方人。
她演绎着南方那股细緻温婉的韵味,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娇一叱。
她伸出手,倒扣兰指,擎一支细细的眉笔,在空中晃了一个半月的弧,蛾眉淡扫。
她的目光忽止于镜前,怔怔地看着镜面。
那是沈清,那是她。
她端详着,一如白流苏在镜前端详。她们同样年纪不小了,迈入三十的坎儿,这时候的女人收起了青涩与稚嫩,她们用眼角眉梢盛放那醉人的韵味;她们的皮下脂肪更丰满了,那是成熟的体态,她们也明白即将暮春的感慨,于是让自己活得更爱自己,更有自信,更有能力去抓住青春稍纵即逝的尾巴。
她们都是封建的产物,于是当她们决定突破框架的时候,她们的璀璨在一片庸脂俗粉中闪耀着,虽然时间不长,但那并不重要。
沈清看着自己的眉眼,此时的她仍然带着江南的风情,并且是晚春江南的杨柳堆烟,挟着一丝岁月的沉澱。
她是一齣悲剧。白流苏倾覆了香港,得到了挚爱;可她,倾覆了心中的满城风雨、薰染烽烟,却盼不回他。
她的奼紫嫣红早已开遍,却都这般,付断井颓垣。
深吸一口气,沈清起身,垂下了一双妆点的豔丽的眸,步态婀娜。
再一次抬眸,她唱别人的曲,流别人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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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钱……」
石青说到最后,声音小到几乎闷着,五官清灵的道士还是听见了。
看着女孩有些侷促的捏着衣角,双眉微颦,难为情和下定决心的表情变幻不定,道士的心又悠了悠,鬼使神差的答应让她上马。
对方一脸错愕,似是被拒绝了很多次而觉得这一次不抱太大希望。道士突然笑了,这小妖的表情生动起来,倒和寻常孩子无异。
心思一般澄明。
作者有话要说:
道士是帅哥哥,女孩是小萝莉WW
她就是石头,荷还要再等一等。
有人问俺标籤那个"穿越"是咋来的,那啥,配角穿也算穿吗,不能说穿越的一定就女猪啊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