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陌永?浪平01

看着孩子们都离开了，陌凛瘫回卧榻之上。

今夜太多突如其来的事情，让他有些无法接受，皇子欲杀他窜位，而真正喜爱的儿子却不愿意承认他这个父亲，也许这一切都是他的报应吧……

「怎幺，后悔了？」

陌凛昂首，看向屋梁的暗处。

男子身影展现，一个轻跃跳至榻旁。

陌凛微瞇起双眼，看清眼前的男人后，他轻声笑出：「朕与你多久没见了，十年？二十年？」

「从你的第一位皇后死于行宫之后，大概十五年。」

「那时候果然是你做的，风遥。」

原本应该在生死楼的风遥此刻却出现在龙栖殿，他看着满脸病态的陌凛，笑得有些肆意：「是，也不是。」

「你是来看朕笑话的？」闭上眼，他彷彿看到了年轻时的君墨彦，身旁时常跟着一个爱玩爱闹的少年，还有那个不愿意入宫的小公主……一切都彷彿还在昨日，可如今却只剩下他与风遥。

「不，我是来报仇的。」他走到榻边，延席而坐：「从知道你对你儿子们的态度之后，我就能预想到这天。」

以及他问天所得的陌永之劫。

「若我不出手，最后你会死在你儿子手上，然后陌永会开始不受天道所爱，渐渐败落。」

「所以你终究是忠臣是吗？」话说完，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怎幺可能？这个人不亲手杀了他就不错了，还谈甚幺忠臣。

「我不是忠臣，我只是不想阿彦曾经拼了命守护的国家就这样消失罢了。」他到最后，为的仍只是那个男人，他看向窗外，繁星点点，那几缕幽魂是否已入轮迴。

「朕想也是，夜王跟洛华公主皆是因朕而死，你又怎可能轻易放过朕……所以你是来报仇的？」

为了国家做了一世的帝王，他也累了……唯一遗憾的，是无法让曲无尘坐上这个位子。

「对。」

「那能否替朕完成最后一个心愿？」

风遥挑眉看着眼前虚弱的男人，这样的人有甚幺心愿？这人最大的心愿只有那个女人吧。

「朕希望无尘能坐上朕的位子……」

闻言，风遥笑开，每个人总是如此，将自己所期盼的强加给他人，却不知道这是否是对方所想要的：「你确定曲无尘想要这个位子？」

「他是朕与桃儿的孩子……」

「你确定他承认是你的儿子？」

「风遥！」痛处被点出，陌凛语气显得有些愤恨。

「你当初是被迫成为皇帝的，这段时间你过的快乐吗？难道你希望将这份遗憾也强加上曲无尘身上？」

原本还显得有些气愤的陌凛听完这句，脸色明显平静了下来，他沉默着，内心十分複杂。

“凛，说好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凛，皇帝素有后宫佳丽三千，我不喜欢这样，别当皇帝好吗？”

“凛，你成为帝王后，心里就放不下我了。”

“凛，皇宫是个美丽的牢笼，求求你……别把我也抓进去……”

你是如此的不愿意待在皇宫，是否你的孩子也跟你一样呢……陌凛感觉到眼眶的湿润，他扭过头，避开风遥的视线。

他已负了她，不该再伤害他们的孩子，否则九泉之下，他该如何面对她？「好，朕即刻拟旨，立五皇子陌祯为东宫太子。」

「我很高兴你能想开。」听到他的回应，风遥脸上挂着满意，至少陌祯这个孩子是他培育出来的，能好好守护阿彦所爱的这个国家。

「太子的部分朕已决定，那你现在要怎幺报仇？」

风遥缓缓弯下身，一张看不出岁月痕迹的脸贴近陌凛，上头的表情带有几分的神秘，他放轻音调，小声的在他耳边说到：「皇上，我早已下毒了啊。」

陌凛一听，龙目瞬间瞪大，何时的事！？他怎幺会完全无感？

「放心，这毒会让你迴光返照个五日，五日后器官衰败而亡。」他回到站姿，似笑非笑的看着陌凛：「就趁这剩下的时间，好好处理好后事吧。」

……陌凛震惊的表情缓缓放下，他感觉到自身的不适感逐渐消失，他自嘲的笑出声，没想到这是他最后的结局。

再五日……桃儿，到如今你是否还守在奈何桥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