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真的让张起灵语塞。

“因为你觉得‘得逞’就是成功吗？”

不知为何，吴邪感觉鼻子一酸，过往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中回放。他以前总是会开玩笑般说“地球少了我一个照样还在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可他实际上一直把自己放在世界中心，总以为只要他没有犯大错，所有人都会迁就他，所有人也不会埋怨他。

他也总以为即使自己开玩笑过了火，寥寥几句抱歉讨好的话便可以当做最好的挡箭牌，别人接受了那就和好如初，不接受反而显得对方太较真。

然而，今天他终于明白了。

如果他是“地球中心”，那么像张起灵这样的人会以为自己是“宇宙中心”。他们之间的每一次争吵，每一次感情坍塌都如同一个个貌似遥不可及的黑洞，自己稍有不慎便会落入视界就此长眠。

“我不可能超越光速向你奔跑，就像你也不能超越光速把我从黑暗中解救出来。”

就是这个道理。

接下来的几天，张起灵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去讨好吴邪，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吴邪早就不生气了，然而为了让张起灵在这个问题上理解透彻，吴邪决定这几天能多冷漠就多冷漠。不过本以为自己会对排练话剧这件事深恶痛绝，然而自己却没想到一不留神便深深沦陷。

几天后——

“最后一次排练了，大家都用点儿心，争取一遍过！”导演砸着剧本几近声嘶力竭，用严厉的目光扫视一周，把心不在焉的人全都清点了一遍。

这里面绝对少不了吴邪。

刚刚还被评论为这几日最低气压的吴邪，现在正若有若无般捂着嘴偷笑。

为什么？因为张起灵的正式演出服是粉色的，还缀满了蕾丝。

也因为如此，张起灵眼中的深潭在众人看来变成了冰窟。

“各就各位……开始！”

……

又到了最后一幕。

吴邪心想，反正吻下去的那一刻就熄灯，可以敷衍敷衍了。

他看着睫毛微动的张起灵，虽然禁不住笑意，但还是发自内心感慨他穿成这样也还是挺好看的。

不是夸他，不是。

……反正就不是！

吴邪慢慢低头，在灯光熄灭的那一刻刚好微微触到张起灵的唇。

结束了。

结束了……吗？

一分钟以后，灯光没有重新亮起，周围也没有一点声音。

“好了没？”吴邪眼前一片黑暗，一种天生的恐惧感侵袭着他的意识。

“雾草，这灯光不是坏了吧？！”后台的鸭嗓全能特技不停爆粗口，总得来说就是这灯光好像不太给力。周围开始变得嘈杂起来，诸位只顾得发牢骚，却忘了舞台上还有两个演员。

“这是……把我忘了吗？”吴邪的声音被湮没在众人的讨论声中。

“没有。”张起灵小声地说。

“我没问你！”吴邪一字一顿地说。他虽然面上生气，心里还是沾沾自喜。

“……”张起灵不知该干什么，只好乖乖地躺在玫瑰花丛中。吴邪回想起之前的种种不快，突然感觉现在是个反击的好时候。

难道允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吴邪的指尖在张起灵领口的蝴蝶结上若有若无般绕着，好似无意间把他领口的钉扣一个一个解开，指节也顺着他的喉结滑过，一个简单的动作被他演绎了几十秒钟。

“公主张也有被人欺的一天啊。”吴邪反过来轻挑张起灵的下巴，指尖在他的嘴角缭绕许久。如果他现在能够看清张起灵的表情，那一定能让他得意个“一年半载”。

“你在看哪儿？”张起灵问得很淡定，然而他的呼吸声已经急促了很多。

“看你啊……”吴邪有些心虚。他现在看不见任何东西，虽然看的方向是朝着张起灵，但眼神有时是骗不了人的。

张起灵突然握住吴邪的手坐了起来，在他眼前摆了摆手。

吴邪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