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屋吧。进去了我会慢慢给你解释的。”齐豫的嘴角缓和下来带上了姐姐般温和的笑意,那样温柔的语气让颜雨诺没来由地产生了信任。点点头,任由齐豫拉过手扶进了房间。
齐豫注视着颜雨诺的侧脸,眼里不知是喜还是忧。
“应该是药物里的毒物造成的后遗症。”闻一洛从床边起身,颜雨诺则在服下一贴药后安静地休息。
屋里,闻一洛走到梨花木雕花木桌前,挽起水蓝色的衣袖,纤细的双手打开铜炉,撒进沉香粉,点燃,带着沉木气息的淡香缓缓生出。香甜而柔和,令人心静,也更像是一种抚慰。
“可以治吗?后遗症还有没有其他情况?”齐豫不确定地问着。
“这个……说不准。记忆缺失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我方才把过脉了,除了失忆,身体倒没什么大问题,调养一个月应该差不多。”闻一洛淡淡说着,也没什么表情。
“这样啊。”齐豫了然。失了忆,忘了那些繁杂的纷争,落得个一身轻松,从此可以一个全新的自我过上平凡而安乐的生活倒也不失为一个选择。但是只怕自己这样为公主决定了,哪天公主好了指不定就将自己处死了吧?齐豫想着,嘴角勾上丝无奈的笑意。
“在想什么?”闻一洛倒是不明白齐豫为什么笑,她没什么好奇心,但是齐豫身上所散发的气息很奇怪,不和自己见过的任何人相似,或者说,这个世界上只此一人。
“没什么。只是希望公主能快点好起来。”齐豫从座位上抬起头,淡然微笑着。一如以前的洒脱温雅。事情全都摆明白后,自信当然会回到心中。
闻一洛没再说什么,叫了个丫鬟收拾好药具,转身出了房间。蓝襟飘然,不沾一抹尘埃。
“那个是……不是吧!”凌夜有些僵直地站在城门口,看着刚贴上去的公告,背心微微发冷。
“写着什么?”贺慕岚拍了拍凌夜的肩膀,凌夜惊讶的表情应该是看到什么了,但是这么远的距离,她的眼睛还真是好。
“过去看看。”凌夜不敢确定自己看到的内容,只希望是自己看花眼了。
贺慕岚跟着凌夜左拐右拐地挤进了人群,只看见告示上写着:
南皓入赘驸马南迁祀窃取朝政机密失手,今已为荆楚头号通缉。全城戒守,将城门门限提前一个时辰,任何人不得私自进出城门。若见南迁祀,举报者赏一千两白银,隐匿其者斩。
“这怎么回事!”贺慕岚皱着眉头,思索着发生了什么变故。凌夜不安地往回望,“皇宫里应该出事了。现在齐豫危险了,我们得赶紧回去告诉她们才行。”
“恩,走!”贺慕岚刚要抬脚,一阵马蹄声从城门口传出。
“快快,把门关上,挨家挨户地搜!”粗鲁的鞭声抽打在马上,十几匹彪悍宝马横档在高大的城门下。一个头领打扮的士兵怒目瞪着告示前的每一个人,吓的人群连连退了几步。凌夜和贺慕岚混在人群中,尽量低调地想要向城门靠去。
“恩——你!”突然一个士兵的声音从马上对着凌夜响起,把凌夜吓了一跳。“把头抬起来!”
鬼才抬头!凌夜把头埋了下去,心里七上八下,自己的通缉令应该在一些地方还没下墙呢,抬头不是找死吗?
“哎~呦!”一声柔弱的惨叫,凌夜对对直直地往地上滚了去,一只手在额头上一捂,一股红艳艳的东西就从上而下地流出,遮住了大半个脸,看上去着实渗人。
“怎么了?”这倒是把贺慕岚吓了一跳。
“姐姐、姐姐、痛!呜啊啊!!”凌夜没有形象地乱叫着,没被捂住的眼睛带着痴狂,没一会儿就把自己搞得蓬头垢面,头发零散地紧紧拽着贺慕岚的手。“姐姐,姐姐,怕!他,他!马!马!啊——!!!”
“喂!瞎叫什么?!”那个士兵不知所措地恼怒道。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地看着她,不自觉地给凌夜让了个圈的空位。
看见贺慕岚和着其他人一起发愣,凌夜着急地掐了她一把,把贺慕岚掐地秀眉一皱,终于懂了起来。
“对不起,这位官爷,我家小妹小的时候骑马不慎,从马上摔了下来,伤了头,现在看见了马,估计是又犯病了。我们无依无靠,本住在城外,今日只是进城买些药品,还请官爷能允许我带小妹回家。”贺慕岚无不带着伤痛地说道。
原来是个脑袋有病的可怜孩子啊!居然对个有病的孩子如此粗鲁。周围的人对着那小队士兵唏嘘不已。
那个士兵也有点挂不住脸,却也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唉,人家两个可怜孩子就放她们回去吧。”一个大叔样的男子说道。
“是啊是啊,开城门让她们出去吧!”其他人符合道。
“唉,这个姑娘可惜了啊。”一个大婶已经慈心大爆发地靠过来塞给了凌夜篮子里的一点食物。“好孩子,不怕,我们帮你们。”
凌夜点点头,可怜兮兮地躲在贺慕岚身后。
“让她们出去吧。”
人们不断叫嚷着,领头的似乎也不耐烦了,挥了挥手,让看门的开了一条缝,放走了那疯癫的姐妹俩。
贺慕岚感激地扶着“病重”的凌夜走出了城门。
不说话地快走了十几分钟,贺慕岚终于是忍不住地爆发出了笑声。凌夜撇着嘴巴从贺慕岚身边走开,拍了拍身上的灰,清理着头发。
“喂!笑够了没有?”凌夜顶着一半红一半白的脸不满地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