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老师来啦!!”
“哗啦啦”一声,所有视线都汇集到了门口那几个人身上。
***动的人群安静下来。
现场死一般窒息沉默。已有怕事的人悄悄低下头,生怕卷入麻烦之中。
在垂头丧气的学生中间,孤傲屹立的肖南枫更显鹤立鸡群,显眼夺目。
他微微仰着头,完美的下巴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倔强与桀骜。
校长注视着肖南枫,平和的目光中竟有一丝欣赏的意味,几天前的演讲他也是亲自观摩了的,“这位是肖南枫同学吧,我们只是来旁听的,你不用管我们,尽管畅所欲言。”
又转向一众学生:“这属于正常的学术讨论,校方不会干涉,但大家哗众闹事就不对了,这件事学校就不追究了,希望下不为例!”
面对着这个老校长,那些故意起哄的学生脸悄悄红起来,这个老人身上有一种特殊的人格魅力,对与错在他面前总会显得很分明。
见老师们坐在了最后一排压阵旁听,李旭人悄悄松了口气,声量也稍稍大了起来。
“肖同学,既然你认为董贤却有真才实学,为何董贤受宠日胜一日,不久升为驸马都尉。他家的人也跟着沾光:父亲董恭升为光禄大夫,妹妹进宫封为昭仪(也是一个活寡)岳父封作大臣,妻子也被特许进宫居住。傅皇后,一个人孤寂度日。
哀帝又为何下令在自己的陵旁为董贤建一墓,生则同床,死则同穴。董贤的宅邸也极尽奢华,藏有四方珍宝。即使引起了大臣们的反对,批评哀帝对董贤的封赏太过分。哀帝根本不听?这种种,难道不足以说明董贤狐媚惑主?”
而董贤却在汉哀帝刘欣死去的第二天,就在家中自杀,为哀帝殉情。死时还保留着汉哀帝留给他的玉玺。后人将?肖南枫对此只一句话辩驳:“有史书记载,当年麒麟殿摆酒,董贤父子及其亲属应邀赴宴,王闳兄弟都是座上客,在旁陪侍。哀帝曾说:‘我欲效法尧禅让舜(传位给董贤)如何?’若董贤真的只是狐媚惑主之流,哀帝又怎会起了这种心思?古往今来的皇帝又有谁想过将无上帝位拱手相让一男宠?”
他相信,那个被史学家们贬得一文不值的男子,绝非只是妖姬之流。
坐在后排的一个老师终于按捺不住拍案而起:“我们这么多专家学者一致认同李教授的看法,你凭什么反对!?”
肖南枫也一拍课桌分毫不让!“既然你我都只是凭借遗留的史书推测,拼什么认为我是在信口开河?“
一时间,在场的人一种错觉油然而生——
他究竟是在为董贤申辩,还是在向世界宣言。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一旁的西凉瑾?突然有种,痛到透不过气的感觉……
抬头,正对上老人明亮睿智的眼,校长朝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好了。”校长开口了:“既然双方各持己见僵持不下,那这个问题索性由夏侯总裁出面评断吧。
“西凉瑾,你是怎么看的?”
四周的空气变得寂静。
肖南枫身形微微僵硬,不敢回头。
所有人,包括都在等待着西凉瑾的答案。西凉瑾微笑着站起身。
厉眸?孤冷如月光。
“本人虽对这一段历史不如在场的多数人通透,但却知董贤在汉哀帝刘欣死去的第二天,就在家中自杀,为哀帝殉情。死时还保留着汉哀帝留给他的玉玺。也许二人是相互思慕也未可知。”
师生大哗,难以置信。
连校长的眼中也出现了难以置信,原想让他为这场辩论画个重点,却不想他提出了一个更加劲爆的言论。
因为他新奇的话语,肖南枫蓦然回首。
那短短的一瞬眼神交汇,他读到了夏侯风眼中的炙热……
这一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的争论,终是尘埃落定。
下课后。肖南枫与赵明相伴走出教室,却不想被西凉瑾拦了下来。
肖南枫散漫的示意赵明先行离开,赵明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他,见肖南枫投以浅笑,便知他想与夏侯风单独谈谈,于是便离开了。
肖南枫见赵明走远了些,甩甩额前刘海,不羁道:“夏侯总裁有何贵干?“
面对他没事人的态度,西凉瑾觉得嗓子有些发干,“我只是想知道……你还好吗?“
“我吗?很好啊……”肖南枫散漫道。似乎那一夜什么也没发生,他们只是不相干的陌路人。
在这个世上有一种感情,世人不冠它以爱的名义,它却偏偏比爱来得魂牵梦萦、刻骨铭心。西凉瑾做不到他的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