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萧萧心道原来美国人也有这么三代同堂的。袁一寰说:“我那边差不多收拾好了,今天最后一趟,Net有点事不能帮我搬,麻烦芳姐,顺便帮Net朋友搬一点东西。”
马萧萧说:“芳姐,你们那个小车装得下吗?要不要叫徐……”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想起,又咽了回去,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袁一寰。
袁一寰依然不慌不忙的,偏头时水钻耳钉一闪一闪。马萧萧之前还不觉得他像同性恋,被吕芳一说,看着分外明显,浑身有种非常……阴柔的气质。
吕芳说:“叫他干什么?那个懒虫估计现在还在睡觉。”
马萧萧老老实实点头:“哦。”
黎音音打个哈欠:“我也去,活动活动筋骨。”
吕芳把椅背上的另一件外套扔过去,罩在她头上:“穿上,当心着凉。”
上车的时候袁一寰拉了门,礼貌地示意马萧萧先进去。
马萧萧有一点沮丧,总是轮不到他做绅士,大概是气场问题。他没事喜欢反着戴个棒球帽,长不大的小孩一样。他在车里认真反省了三秒钟,把帽子摘了揣进包里,揉揉头发。
旁边的袁一寰好像笑了笑。马萧萧想问你笑啥,话到嘴边,又吞回去,改问:“你们lab忙不忙?”
袁一寰说:“忙,秋假出不去,下午还回实验室。”
吕芳发动车,说:“他比我们辛苦,拼体力的。”
袁一寰说:“没有,我也很久不做野外了。”
马萧萧看看他,又瘦又白,腿很长很细,一点也不像。
袁一寰好像又笑了笑。马萧萧这回有点心虚,没敢问下去。
车到楼下,马萧萧还没反应过来,吕芳和黎音音迅速下车,双双张开手臂,以一种拥抱太阳的姿态,兴高采烈地向门廊奔去。
马萧萧:“……”
袁一寰这回明明白白地笑了。马萧萧莫名其妙:“她们为什么这么激动?”
黎音音说:“开门开门。”
袁一寰掏钥匙:“等等你就知道了。”
门一开,两人还有点犹豫,袁一寰说:“Net不在。”
话音未落,两人哐当哐当一路直奔上楼去了。
马萧萧一头雾水。看看门下,有一张摇椅,还吊着两盆花,私宅就是不一样。门边摆着一个宠物用的水碗,但是没有食物。
“养了什么?”
“coon,racoon,叫做……浣熊,野生的,有时候来喝水。”
马萧萧恍然大悟,Timothy第一天来接他时貌似说过这个词,他一直不知道是什么。
“进去吧,她们两个估计也变成浣熊了。”
黎音音懒懒地躺在沙发上,说:“啊,忘记presentation吧,生活好像重新美好起来了。”
吕芳用绣花靠垫挡住阳光,歪在另一边扶手上:“太可惜了,你搬走以后就没得趴了。”
袁一寰说:“我可以在那边也摆一个沙发。”
吕芳指着落地窗:“但是没有这样的阳台,也没有这样的视野了。”
沙发正对着落地窗,窗外是一个用原木架空的平台,下面的院子全无修饰,只是一大片草坪,红色的矮栅栏墙外就是森林,一览无余。
在东边……朝南……看不到大教堂。
“有时候能看到鹿。”袁一寰走到他身边,将窗帘拉得更开一点。
马萧萧抬手想抚在玻璃上,又收了回来,说:“很棒。”
袁一寰说:“也许以后还有机会住在这里。”
“啊,你们,”黎音音呻*吟道,“不要挡住我的阳光。”
吕芳用靠垫打她:“你住在木桶里吗?你不是要来活动筋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