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最先发现倚靠在客厅墙壁上的徐溪,跃过满地凌乱小跑过去。
徐溪正一个人窝在角落里舔舐伤口,看到相思过来暴躁地将手里的ok绷摔了出去。
相思皱皱眉碰碰他滴血的手面,看到他血肉外翻的伤口止不住惊呼。
“什么情况,你被打劫了?!”卫如苏拨开沙发一角干净的地方,将相思抱过去搁在上面,不许他乱动。
走回徐溪身旁,接过他扔在地上的ok绷,转瞬撕下来摁在他的伤口上。
“血流多了污染环境。说说看,我得知道我接下来的巨额赔偿是不是花得特别冤枉。”
徐溪抬起头看她一眼,面色挣扎,眼底写满悲怆,看得卫如苏一时心惊。他很快别过头去,站了起来。受伤的手撑在一旁的墙壁上,渗出的血迹在墙上留下一个印记分明的血印。
“我要回英国,立刻、马上。”
他的语气和目光一样坚定无二,卫如苏知道事态严重,只有一个下手点:“那么白帆呢?”
徐溪像看陌生人一般望着她,语气欢快地让人心惊肉跳:“她啊!她正忙着抢别人新郎,再好不过。”
满地狼籍里萧瑟的背影再触目惊心不过,徐溪往外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如苏姐,帮我带句话给她。”
不需要指名道姓。
“我这次,要彻底滚远了。”
无辜至极的沉默。
相思看了看蹲在沙发旁拎起一盏破碎台灯的卫如苏,吞了几口唾沫才开口:“如苏,哥哥和白帆阿姨是分手了吗?”
卫如苏缓缓一笑:“相思,这是大人的事。她们经常吵架不是吗?不用担心。”
相思从沙发上跳下来几步站到卫如苏身前,她蹲下的身高和他站立的身姿相比矮了几分。
居高临下的是他。
“当年,你和阿城也是这样分手的吗?”他的眼神清澈透亮,卫如苏不忍心看。
“也是这样满地碎片,流血的吗?”
心底某个地方瞬间被刺穿,卫如苏捧着一颗颤抖起来的心,倏然间看到相思眼中滑落的泪。
时光不能重来,那是她一辈子都改写不了的曾经。
白帆消失的一样彻底,卫如苏联络了许多她在r市的故交,得到的答案通通都是半声未闻。
卫子慕比她还着急,因为徐溪自从离开酒店以后一样和她们断了联系。想想他离开时的状态,嚷嚷着要去警察局。
傅青城来电的时候,卫子慕正在一旁咆哮,话里话外全是抱怨白帆伤了他舍友的心。
声音之大让电话那端的傅青城止不住蹙眉。
卫如苏急忙捂紧话筒,溜到阳台,刚进了一方安静的天地,便听到电话那端的人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必。”几乎想都没想她就拒绝。
是多年前就已养成的本能,她这一生坚守最久的人生哲学就是依靠自己。
他却像没听到她的拒绝一般,徐声慢语:“不要着急,等我的消息。”
真的有了结果,卫如苏匆匆下楼,看到夜色间那辆低调的车内坐着眼色疲惫的傅青城。
几乎被心酸淹没。
她开了一半的车门就此卡住:“我打车过去好了。”
傅青城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钟,打开另一侧的车门绕了过来将她彻底塞进车内:“在r市你向来东南西北不分,你确定你可以?”
他说得是实话,却并非依据十足不可推翻。
因为万事再难,她都可以。
车子七扭八拐,在卫如苏方向完全颠倒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迷乱嘈杂的场景中,卫如苏看到了那个醉倒在角落里平时意气风发的女人。
“阿白?”她微微一推,那人就有了反应,酡红的脸颊上散着迷蒙的光,半睁的眼睛搁在晃晃悠悠的上半身上左右打量她。
“你谁啊?”喑哑低弱的声音听得卫如苏一阵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