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他推开后门,领着她到了不远处的土屋,看见里面形形色色的衣衫褴褛的青年男子时,沉玉心下一跳,已觉不妥。
下一刻,所有地人包括升儿跪倒在她脚边,沉玉吓得退后两步,震惊不已:“升儿,这是怎么回事?”
看向身旁小小的人儿仍是稚嫩的脸蛋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深沉与恨意,她略感诧异。为首一名男子抬起头,恭谨地道:“公子,还是由我来解释吧。”
环视着身后的众人,他缓缓开口:“集结在这里的,都是与芮国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我们的叔伯兄弟,都成了芮军地刀下亡魂!既然天意让沉公子来了这里,恳请公子为我们报仇!”
“请沉公子为我们报仇!”
“手刃江怀闲,把芮军赶出锦国!”
大伙目光炯炯地盯着沉玉,激忿地高呼道。
沉玉叹了口气,细细一看,这土屋里不过三四十人。手里的武器不是锄头、镰刀就是木棍,如何跟士兵的刀剑、长矛和弓箭相比?恐怕这才起事,几十个人就被冷箭射成刺猬了。
毕竟她不觉得,这批人在美公子眼皮底下作乱,他会毫不知情。怕是正觉得沉闷,愁着无人上门给他耍弄,等着他们不要命地撞上刀口去……
撇撇嘴,她好心地提醒道:“你们可知,这镇上有多少芮
“大约近千人,不足为患。”为首的男子冷笑着,胸有成竹地答道。
沉玉心下无奈,几十对近千人,这些人是异想天开,还是另有妙计?
“那么,你们原本打算如何报仇,有何计策?”
众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大伙愿听从沉公子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抬手扶额,沉玉对他们的不自量力,已然无语。敢情这些百姓以为她是神仙,能以一敌千?这样的自信,究竟从哪里来地?
垂下眸,她淡淡应道:“抱歉,此事你们还是另请高就吧。”
转身要走,升儿一把抱住沉玉地裤腿,不肯松手,小脸上满满的慌张和不解。她伸手摸摸他柔软地黑发,叹道:“你这般年纪就该嬉戏玩乐,报仇雪恨这样的事,本就不该由你背负。”
为首的男子盯着她,仍旧不死心地劝道:“公子是皇上赐封的骠骑大将军,如今国难在前,怎能弃之不顾?”
沉玉蹙起眉,觉得多说无益。见状,那人满目失望之色。突然瞥见她发上的木簪,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站起身忿然指责:“原来大伙都看错人了,这沉玉不过是贪财之徒。那簪子为紫木所雕,价值连城,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摸摸头上的簪子,沉玉真是哭笑不得。出来的时候,小玉愣是要给她戴上发饰,沉玉拗不过,随手在桌上挑了这根看似普通的木簪子,谁知居然会是个少有的宝贝。难怪小玉面色古怪,还一味夸赞她有眼光……解释只会越描越黑,沉玉懒得开口。众人更是义愤填膺,执着手里的农具,纷纷站起来。为首的男子蓦地冷笑,低喝道:“既然送了这么贵重的簪子,江怀闲定然对他十分器重。兄弟们,将他绑了。就不信把沉玉吊在城门,江怀闲会不妥协!”
为了区区一个小人物,江怀闲会妥协才怪!
沉玉撞开门,便冲了出去。谋事不成,就要拿她开刀。这些百姓的态度说变就变,真是要命!
后背一冷,沉玉迅速弯下腰避过头上的镰刀,快手从靴中抽出匕首,侧身挡去攻向下盘的锄头。
“当”的一声,她手臂一麻,匕首险些脱手。别看他们的攻击杂乱无章,不懂武艺,但力气够大,硬碰硬沉玉显然落了下风。
灵巧地避开扑面而来的镰刀,可小腿被木棍打中,疼得摔在地上。她狼狈地爬起身,险险抵着颈上的锄头,好几人已经追上,朝她扑了过来。
来不及了!
眼看着农具就要落在她身上,银光一闪,那些人惨叫着退了开去,手臂上鲜血淋漓,看得沉玉不禁心底一颤。
“不过才离开半个时辰,怎变得如此狼狈?”江怀闲看了眼地上穿着不合身的布衣,满脸污泥又呆愣中的女人,挑了挑眉。转向几丈外的百姓,美眸凝着冷霜,似笑非笑。
“一群愚民,也敢对我的人动手?”
沉玉的命是他的,居然有人想要擅自取去……
小元上前一步,手中银剑点点鲜血滴落。方才救下沉玉的一击,便是他所为。
沉玉茫然地望向众人,目光落在那小小的身影上,手一动,匕首横在江怀闲的颈侧,淡淡道:“公子,放了他们。”
第五十九章走出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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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闲神色不变,好整以暇地盯着沉玉,仿佛感觉不到颈侧那刀刃的尖锐与冷意,唇角一弯:“小玉儿素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给我一个不杀他们的理由。”
这声“小玉儿”,惊得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脸色难看。“公子如此迅速前来,可见这附近眼线不少。看似守备松懈,实际上固若金汤,就等着他们送上门来,对么?”
江怀闲笑容不减,美眸一闪:“还是小玉儿最懂我心,既然如此,你就该明白。这些人,你救不了。”
匕首往前一送,刀锋在他颈侧划开一道细细的血痕。沉玉眯起眼,低笑一声:“不试试又怎知道结果,袖手旁观,我怕往日会后悔。”
定定地看着她,江怀闲抿唇浅笑:“也好,看在你求情的份上,我给他们一次机会。”
转向严阵以待的众人,他从容开口:“只要愿意在你们之中牺牲一个人,我就放其他人出城,如何?”
“卑鄙小人,居然想要挑拨离间。兄弟们,别听他的!”为首的男子咬牙切齿,大声嚷道。
江怀闲余光一瞥,跟随在侧的士兵一排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