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一句!”
“虽然只是造就出虚假的梦魇,但是堪比真实,弄不好你的记忆……”
秦又白的脸色一点一点苍白下去,“假的……?”
“没错啊,致幻迷药给你带来的当然是虚幻,所以千万不要沉迷其中,因为那些事情都不会发生,也不可能发生。”
秦又白像不认识屠安似的抬起头,痴道:“所以我在梦魇中见到的一切……都是凭空设想出来的?不曾存在?”
屠安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是的,根本不曾存在过。”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的内容应该很多的,结果写出来也没有多少额。
今天一天的状态Buff都是买买买买买买买买……_(:з」∠)_
☆、战与战
秦又白颤抖的将手埋入长发,整个人拼命缩成一团,不住的剧烈颤抖。
屠安不禁乱了手脚,“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秦又白不说,只是一味的抱住脑袋呜咽,似哭又似笑,只听得屠安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倒是开口说话啊,你这孩子……唉。都告诉你了致幻迷药是假的,是骗人的,你何苦还要把自己沉浸在那种噩梦里呢?”
“屠叔叔……”秦又白没有抬头,只有埋首的膝盖间发出沙哑的声音,“如果一个人先后中过两次致幻迷药,那他看到的梦魇……会是一样的吗?”
“一样的,”屠安皱眉道,“这药的药性虽强,可局限也大,很容易叫人产生抗药性,所以一直未能被广泛使用。如果有人多次中这迷药,就极有可能会识破,这便依据个人的资质了。”
林中静谧一片,车夫与随从跟过来,却没有人敢轻易说话。屠安在等,很多时候静置就是最好的处理,纠缠的情感,骨血相连的恩怨,人们总需要一遍又一遍的思考才能真正的冷静下来,所以很多时候只能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秦又白才迷蒙的抬起头,屠安蹲下身,温柔道:“感觉好点了?”
秦又白没有吭声,红肿的眼睛还残留着薄薄的水汽,只是这双眼里第一次盛满了无助、迷茫、还有许多真相揭露后的难掩哀戚。屠安没忍住,上手揉了揉秦又白凌乱的刘海,不知怎么的,此时此刻眼前受伤的少年忽然叫他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疼惜来。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孩子。他也是跟你这般骄傲又要强,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会一门心思做到底,就算被别人中伤也绝不轻易气馁。每回受了伤后,也不肯轻易向别人倾诉坦白,只是自己窝到角落里默默舔伤。”
“不过……”
屠安没有再继续,地上的秦又白微微扬起眸子,光彩汇拢,一点一点打起神采。
“屠先生,我们走吧,武林盟现在正在面临危险。”秦又白摇晃了一下站起身,没有接受旁人的搀扶,走了两步,深深呼一口气,眼中茫然渐退,反而蕴生出一种暴雨落幕后的平静。
车夫赶紧驾车追上,屠安默默看着秦又白挺的绷直的背影,想起自己刚才欲言未尽的话——不过……那个人总能在心底清楚的明晰爱恨,从不让自己长久的沉溺于伤春悲秋,简单,直率,韧而复强。
这一回,屠安没有再拦阻秦又白,所有人都坐上马车,飞快的赶回武林盟。饶是他们彻夜不眠的疾行,到达武林盟还是花了几日时间。接近临州时,屠安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因为周遭林地的鸟兽仿佛在一夜间遭到灭绝,马车飞驰着穿林而过,却没有惊起任何鸟雀,更没有听到一丁点属于活物的响动。
结合秦又白之前所说的情况,屠安临时制了不少解毒药剂给车上的人服下,越是靠近城里,这种死寂的氛围就越强烈,临州城内空荡荡的大街上不见一人,家家闭户,好像外面有洪水猛兽一样避不敢见。
远远的,他们到了,还没见到武林盟占地广阔的驻地,就有刀剑打斗的声音激烈的传来。
只见武林盟的外围,十多个人战成一团,这里面有一部分是跟随史巫奇的天水教众,另一部分则是统一身着黑衣的高手,两方人马刀剑相向,正打的不可开交,地上满是残落的兵器和余毒。
秦又白认出来了,这些黑衣打手乃是武林盟盟主身边的影卫,各个武功高强,带头的正是小卓。只是天水教凭借毒蛊和圣虫之助,竟能与这些影卫勉强分庭抗礼,让战况持久的陷入胶着状态。
屠安随后赶来,一眼便惊呼:“九曲毒瘴!”
秦又白顺着屠安的视线看去,只见一团长达数百米的紫色雾墙高耸在武林盟当中,雾墙过境的地方满是残毒,亭台楼阁皆被严重腐蚀。整个雾墙呈弧圆状,如花圈一样将武林盟环绕一周,照剧毒腐蚀的痕迹来看,这雾墙正在往正龙庭方向缓缓聚拢。
武林盟外只见盟主的影卫,那其他人呢,莫不是还在里面?
秦又白刚想抬腿,就被屠安从后面抓个正着。“不能过去,那是九曲毒瘴,是真正的医神留下的九曲毒瘴!你只要沾上一点点就会化为血水,神仙难救!”
秦又白嘴唇咬得通红,怒而一转身,加入人群的打斗,刀尖直指战团中心的史巫奇。
史巫奇见到沧海明月刀亦是一惊,惊险躲过秦又白一击,皱眉道:“小芹菜,你居然这么快就摆脱了致幻迷药……”余光撇到远处的屠安,史巫奇眼神一晃,再对上秦又白时便多了几份了然:“小子,你运气可真够好的,每逢生命危险都能有贵人助你化险为夷。”
秦又白没空与他多说,“史巫奇!收起你这九曲毒瘴!”
“哼,可能么。”
“天水教已经不存在了!就算你把武林盟灭的片甲不留,天水教也不会回来了,你这样滥用毒雾会害死临州城多少无辜的人、犯下多少杀孽你知道吗!”
“那又如何呢,”史巫奇挥手洒出一捧黑云甲虫,挡住秦又白的又一轮攻势,“我史巫奇原本就孤家寡人一个,除了天水教,大约于这世上也无甚关联了。如今恩德相报,也不过是这辈子不想徒欠天水教一份情而已。”
“你胡说!你若真有心还情,为何一开始天水教被灭的时候却无动于衷,待天水教不存在后才拿武林盟上百条人命去偿还!”
“呵,随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