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考的那天是我整个大一一年最难忘的日子。
那天我先经历了贾森极富有戏剧性的帮我拜‘春哥’(当时的大学生总是‘信春哥不挂科’),之后又经历了我们宿舍一个跟我关系很不好的傻逼冷嘲热讽说我肯定考不好。
到了考场,我发现自己来的算是比较晚的。
顺着座位号,我慌慌张张的找到自己的地方,坐下之后抬头往右手一看,蒋昊坐在那里对气喘吁吁的我笑着。
我愣住了,全校谁挂科我都不信他会挂科,况且在他家学习的那两周,他什么都会,怎么可能挂科。
在向他右边看,我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也就解答了我另外一个疑问。
陆正扬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接着就看向前面的老师,没打算和我打招呼。这混蛋要求蒋昊故意挂科然后一起在补考的时候报名,好利用补考座位连在一起的机会过了这课程。
这事儿气得我当时差点站起来走人,我心里一下就窝火了,倒不是别的,我对蒋昊这么作践自己感到非常的厌恶。
答卷的时候,我心里的火气越燃越高。
“一会儿哪个不会给我说。”蒋昊在传卷子的时候还这么告诉我。想来当时问我学号是打算帮我作弊,‘哥真他妈谢谢你了。’我心里骂了一句,但是嘴上什么都没说,我懒得搭理他。
那张卷子也跟我过不去。
我答了几道题之后发现这些题都是当时在蒋昊家里学习,他拿着书一个一个画出来给我的。我们学校的补考卷子和期末考卷子最多只有20%的区别,换句话说,蒋昊考试的时候就已经把题都记下来了。
答卷的过程就像是一缸一缸的机油往我心里浇。
我实在受不了,算了算答的题,80%相似的都算了,填涂了答案,剩下20%我连看都没看。我站起来,目不斜视朝着教室前面走,把卷子和答题卡一起扔到了讲台上。因为太过用力导致弄出很大动静,卷子也滑到了地上。
监考的年轻教师愣了愣对我说,“你过来捡起来。”
我一秒钟都不想多呆,斜着眼睛看了看那老师,又看了看地上的卷子,抬起脚从教室最前面一侧的门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后来这事儿我还莫名其妙落了个不尊敬老师的名号,全校子弟圈子传开了,被我爸说了好几天。
当然,我也得到了教训,我高数的补考成绩是60。这是一个大家都觉得很尴尬的分数,父母托关系问老师能不能就按照打出的成绩来给分。但我真惹到了他们,补考成绩始终都没变过。
我卷面怎么都不可能是60,这根本就是让我有个教训罢了。这个教训对我的意义还在于后来出国申请时候拉低了GPA,影响了申请结果。
这件事情太过讽刺,毕竟我是第一个‘家长给老师电话只求实事求是’的人。父亲没少因为这件事情唠叨我,我气不过的时候会怼回去,“高数考试你打电话,人家不给改。现在补考怎么就能随便写我的成绩了,这事儿明明就是你面子不够大,理学院的老师不买账,根本不赖我。”
父亲听完我的话,气得说不出话。
高校里就是这样,拿着鸡毛当令箭,游戏规则罢了。
补考的那天晚上,蒋昊给我打电话。他说:“终于考完了,出去庆祝一下吧。”
接到蒋昊打电话那会儿,我正在和贾森吃饭。我们俩坐校车回了老校区,他让我请他吃顿好的。
我当时心里不爽,就跟他撤了。蒋昊的电话我本来不想接,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管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