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2他以海为敌(6)

店里的音响拨放着现代爵士乐，纯乐器声，和店里气氛很相衬，轻快的乐声拨动着店内閑静的气氛，但安莳生一颗心忽然堵得慌，没有半点空间留得进任何旋律，一双耳边只剩自己扑通扑通跳动得厉害的心跳声。

「这是怎幺一回事？」她咳了声，双眼还揪着照片不放，像是要将照片望穿一样。

伊永印眼神顺着她的手指指向流动，长长一对睫毛扑朔着略黯淡的眼眸，眼里藏不住比她更剧烈的焦虑。

「妳哥交代我去解码一件加密文件，这些照片是过程中，我偶然在一个私人网站上找到的，照片原始档都是上锁过，目前没有外流的疑虑，但是显然有人在偷偷观察妳。」

安莳生不敢置信地翻动桌上的照片，什幺时候她行情那幺好了？照片把她拍丑了，她看着更是难过，变态就算了，人也拍美一点。

伸手将照片翻到背面，每张照片上都有日期，看起来是伊永胤照着网站上抄下的，有几张照片是她恰巧和陆焕单独见面的时候拍摄的，在偷拍照上看到自己的脸就算了，看到身边的人也被拍进去，她感觉很不舒服。

「这事，哥知道吗？」

他的嗓音低沉，略显一丝疲惫：「我暂时没让你哥哥知道，这阵子董事会出乱子，他正心烦，等我查清楚再说。」

安莳生垂下眼帘，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正巧压在其中照片上，听见他的话，忍不住叹口气。

自打民初时期，人鱼一族也开始到陆地上活动，人鱼们洞悉洋流及大海，偶然机运下，他们一族投入陆地上船只运送的工作，到了现在，陆地上大部分活跃的海上货物船运企业都是出自他们一族，其中可以算是亚洲市场龙头的海运企业便是由莳生哥哥主导，这些年，一直平平顺顺的，没出过什幺大乱子，不料就在一年前，高层资料遭窃，还有几位高层管理人员无故遇害，公司这阵子内乱的很。

在入学前，她和伊永胤也待在公司里，现在连董事会都出乱，她可以想像的到现在公司情况肯定比前些日子还要糟。

她不能再给哥哥添乱了，「不必让他知道，倒是永胤你对于这件事，有什幺线索吗？」

「我想这和妳之前说，妳被人跟蹤的事有关连，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不过妳有没有幺事没跟我说过吗？」伊永胤心情也很複杂，口气自然不好。

「该说的我都说了。」安莳生摇了摇头，包括三个星期前，她好好的走在路上忽然就上演了一场惊悚追逐战，她都如实稟报。

「妳有没有和谁结怨？除了我们一族，人类或其他海族？」

海下世界不只他们一族，更有所谓海族，包含了海妖精或鱼怪其他族群，但她平时不太会和其他海族互动，要说结怨，好像也没有，安莳生偏着头思考了一会，然后慎重的摇头。

她这幺一回答，可能线索都没了，坐在对面的伊永胤眉头一皱，两人都没再多话，各自陷入沉默。

恰好服务生送餐点上来，他们暂时停下眼前的问题，连忙把桌上的照片收起，伊永胤把照片放回只待重新收进背包里。

他开口道：「你再好好想一下，我继续追蹤网站，如果有什幺异动，我再告诉妳。」

眼下唯一的办法，也只能再继续观察。

安莳生点了点头。

突如其来的事，比起惊慌，她更多的事不知所措的情绪，她平静的日子无预警被遮去光，倏然现实的河道掉入一颗小石子，中心泛起涟漪前，整个水面已经开始不安。

沉默一会后，伊永胤抬起头问道：「学校的事，最近还好吗？」

「老样子。」她耸了耸肩。

她也不需要美好的学生生活，只需要日子好过就够了。

「我说妳啊，还是趁早退学吧。」伊永胤用筷子指着她，边说边比划着。

安莳生就受不了他这点执着，虽然现在有了正当理由，但只要还没找到项鍊，她就不会走。

「你还是打消念头吧。」她扮了个鬼脸。

伊永胤也无法理解她的坚持，不过就是个警卫，何苦要为了等他进入学校，以他们的能力向学校提出请求这不是难事。

他搁下筷子，正要开口，刚替他们端菜来的服务生忽然匆匆跑了过来。

只见年轻小伙子脸上虽然堆着笑，但面容却带着焦虑，额头上频频冒汗，他擦了擦脸，目光飘移，努力了好几次终于在他们上聚焦定位。

怎幺回事？安莳生和伊永胤对看了一眼，忽然他们发觉，音乐声不知已停下多久，灯火通明的一间店里，除了眼前的服务声外，竟然只剩他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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