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4本以海为生(6)

他们正要走，落后一个脚步的伊永胤忽然嘟囔了一声。

「怎幺又是你！」

闻声，安莳生疑惑地回身，伊永胤和陆焕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映在她的余光。

「我怎幺觉得自从我们和这个校园有牵扯之后，你老是阴魂不散！你难道是我们谁失散多年的女主角吗？」伊永胤讥讽道。

陆焕穿着简便，肩上披着一条毛巾。

「谁阴魂不散，我来晨泳，倒是你没事过来做什幺？」听见伊永胤的话，他不以为意地哼了声：「再说，莳生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陆焕一副言之凿凿样，他矮了伊永胤半颗头，但此刻他们的气势不分上下。

伊永胤不甘势弱：「你说什幺啊你？我还没跟你算清前面项鍊还有海边，两次你都让我们莳生受苦的帐，现在刚好，那我们一起结算。」

「这段时间，都是我陪我们莳生适应校园生活，当她一个人需要帮忙，一个人忍受寂寞的时候，你去哪了你说？」

「什幺时候是你的莳生了，她根本不需要你，是你自己贴上去。」

「你又不是她，凭什幺帮她发言！」

「什幺我们你们，别把我也扯进来了。」安莳生正心烦，眼前两人的争执不下更让她意乱。

既然都歪楼了就继续往更高层楼歪下去吧。

安莳生拉开两人，手指一比，先指着伊永胤。

「你，欺负小孩子，幼稚到无药可救。」

伊永胤错愕地也指着自己。

没理会他的反应，安莳生随即指着陆焕：「还有你，永胤有要事在身，不能跟着我，不体谅他还指责他，说话不经大脑。」

陆焕也闭上嘴，和伊永胤两人面面相觑。

她叹了口气，「我说你们到底有什幺毛病？每次见面好像看到仇人似的，烦不烦啊？」

原先被她突然的发言震慑住的两人，此刻竟异口同声道：「是。」

他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两人瞇着眼相瞪着对方，两个交错的视线彷彿在空气中摩擦发出电光。

「什幺是？」换安莳生一愣。

她刚有问问题吗？

伊永胤抢一步揽上她的肩将她跩向门口。

「没事。我们走，别理他。」

陆焕自然不会让她这样离开，也不管后面一起晨泳的朋友出声关心，他撤腿就奔了出去，在他们踏出大门之际拦住两人。

「我们今天就把话说开吧。」陆焕张开手臂铁了心地挡在前方。

「好，你想说什幺，今天就一次说完吧。」安莳生点了点头。

「不必说了，我们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就算有什幺误会也无所谓了。」

伊永胤知道他想说什幺，早在第一天遇见陆焕这个人，他就已经察觉对方对安莳生的心思，今天这样的场景，他刚才说了那些话，还有他强行把安莳生带开的举动，无疑对陆焕来说是一种主权宣示，而他拉走安莳生就是为了防範他可能说的话。

他们看安莳生的眼神如出一辙，两人的情深恐怕也难分出差别。

闻声，陆焕大惊，「你们要走了？」

「对。」伊永胤语气狠列，「你想把话说开是吧，那我跟你坦白跟你说好了，莳生在这里根本不好，这间学校算什幺，她根本就不想当学生继续念书。」

陆焕一脸茫茫然转向安莳生，「这是真的吗？」

他们不是已经说好，要做很好很好的朋友了吗？他做错什幺了吗？

这一刻，伊永胤同陆焕一样迫切地等她的答覆。

「你们别再自作多情了好不好。」安莳生目光在两人身上轮着转，越听越离谱，「我还没要离开，但我确实不喜欢唸书。」

她本以为项鍊的事可以顺利落幕，今天办理退学，下午和伊永胤回去打里行李，明天就能离开，她这次离开太久了，也该回家一趟。

但事与愿违，因此关于后续计画还有待商榷。

「做出决定吧。」伊永胤忽然开口。

伊永胤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反常，一千年之间，倾心安莳生的人无计其数，他还真的会怕区区一个陆焕吗？

他究竟在怕什幺，是因为一直以来乖巧听话的安莳生竟为了对方开了先例，还是因为他在安莳生与陆焕的相处过程，在她的眸里看见了真心。

做出决定吧。陆焕也沉默等着眼前的人下决断。

风中参杂着细沙，模糊了她的视线，安莳生陷入沉默。

四周学生来来往往，正因为四周都欢笑，才更显他们的凄凉。

世间这幺大，浮生苍茫若梦，而他们心头一念经不起时间，催化成执念。但其实他的执着，他的锺情，流年似水，最终逃不过枯竭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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