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李芷的心事（上）

李芷坐在亭子中，支着下颔怔然盯着半空放空，魂儿似乎不在身上，侍婢轻波和明月随侍一旁，明月叨絮不断。

「公主，婢子查到那位的消息了，那人是郑国公府上的魏二郎，过去一直随天机大师行走在外，直到去年秋才回的京。

「据两仪殿林禄的说法，魏二郎写得一手好字，笔韵神似前朝王逸少，颇受圣人喜爱，因此甫一回京便受圣人召为翰林院侍书，近日更是受封为鸿胪寺左丞，在京中锋头颇盛呢！

「唉，听其他姊妹说，魏左丞风采过人，颇有当年崔行之姿，婢子可真羡慕公主，早知如此昨日婢子也就随公主请安去了，还能一睹魏左丞风采……对了，公主应不知道崔行的姊姊便是郑国公夫人吧！俗话说外甥肖舅，婢子想魏左丞这般风采大抵也是随了崔行吧！

「还有啊，婢子觉得──」

「够了明月，没见公主根本没心思听妳说吗？」眼见她道个没完，轻波不由得出言制止，明月嘀咕了句「我也是为公主好啊，让我打听我可是打听全了的」后才甘心闭嘴，李芷轻波主僕二人的耳根才得以清静下来。

任凭明月唠叨了一堆，李芷只是喃喃自语：「……他会不会说出去啊？」

这是她最为担心的，如果她偷看徐将军一事被本人知晓了，徐将军向来那幺严以律己，会不会认定她是个行为不检的女子呢？

……甚至，会就此厌恶了她？

思及这个可能，李芷耸拉下脑袋，更加提不起劲了。

见李芷已为此忧愁了一日，轻波建议：「不如我们主动去找魏左丞，请他闭口不言当日的事情？」

「这样会不会太唐突了？」

况且，魏涵之也不见得知道她偷窥的便是徐恕，只是、只是，唉……万一他其实知情呢？

再怎幺想，李芷都觉得昨日魏涵之的笑容别有深意。

李芷镇日苦着一张脸，明月从早到晚老见着，心底也是叫苦不迭，恨不得将李芷的心事快快解决了好。忽地，她双眸一亮，兴沖沖地提议：「与其担心曝露，不如……公主便主动追求徐将军？」

轻波不赞同，「明月──」

明月并不为轻波的警告所动，「轻波姊姊，如果徐将军喜欢上公主，公主便不用老是藏着掖着了不是吗？难道妳想公主继续这样下去，只能在暗处偷看自己心仪的对象？」

她说着绕到李芷面前，看着她道：「如果将军能知晓公主对他的一番情意，一定不会苛责公主。您说是吧？公主。」

李芷正苦思中，蓦地被明月点了名，愣愣抬头，「是这样吗？」

她从来未想过要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徐恕，一来是怕自己的感情为他带来没必要的困扰，二来则是因她的性格本来便不习惯张扬，阿爷阿娘不提，她也不会主动相告。

见李芷似乎有所动摇，明月决定再加把劲，「再说了，公主的婚事会拖着，不就是皇帝皇后希望能找个令他们满意的女婿吗？徐将军于大陇有功，现在也无婚配，又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婢子相信，若是由公主亲口提起，他们应当不会反对才是！」

明月简单直白的一席话真打动了李芷。

倘若徐将军也能喜欢她的话，她便不用每日提心吊胆，怕她偷看他的事情被人发现了，而且也不必只是远远望着他，她过去怎幺就没想过呢？

「那我该怎幺做呢？」

自己的意见派上用场，明月很是高兴，道：「我们可以先打听一下徐大将军喜欢哪一种女子，听其他的姊妹说，京城的儿郎似乎比较喜欢丰满的女子，或许徐将军也是一样的。」

「丰满的女子……」李芷红着脸複读了一小段，下意识低头一瞧，随即再次耸拉下脑袋。

啊啊，看来她是无望了。

明月见李芷神情惨淡下来，有些后悔。

唉唉，她怎幺就忘了公主那小身板基本上跟个小豆苗没两样呢，早知如此就先谈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