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做有意思吗?”我盯着他的下巴,再一次开口说道。
他对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就像过去很多次一样,就像很久之前,他固执己见,跪在爸爸面前承认是他带坏了我的时候一样的笑容。
固执,无视周围一切意见,让你无话可说的表情。
我闭上了嘴。
他将我放在墙边的,食指放在嘴唇上,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我一度逆反心理作祟,但最终都放弃了。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我哥弯下腰脱下脚上皮革都已经翻起的皮鞋,他的外套上血痕斑斑点点,有几处布料都已经被裂开开,露出里面带着伤痕的肉`体。
我觉得鼻子一阵发酸,抬起被捆住的双手捂住了脸。
手指的缝隙里,我看见我哥提着鞋走到我身边弯下腰,将我搂在怀里抚摸着我的后背。
小声说道:“别怕,彤彤,等一会无论发生什么都闭紧双眼,哥哥在。”
我刚想回答,但却听见不远处那扇分割楼道和楼层的米色大门后传来什么东西的啼哭声。
我哥也听到了,又一次做出嘘的动作,提着鞋子将我扛在肩膀上。
他走到门边,转动门把手,发出咔嚓的声音。
门后原本若有若无的啼哭声竟渐渐变大,甚至夹杂着啪嗒啪嗒的声响。
我趴在哥哥背上,却没有如他所说的闭紧双眼,然而警惕地睁大眼睛打量着四周。
大门向外被打开,嘎吱一声后,门后走道里的声控灯竟然应声而亮。
而随着明亮的光线一同传来的是,一股难以无视的腐烂臭味,以及清晰到再也无法忽视的啼哭声。
我扭过身体,从我哥的腰侧望去。
只见望不见尽头的走廊里,地面上趴着一个个颜色灰暗,乍看如同雕像一样的婴儿。
他们几乎每一个都有所缺陷,或是缺手缺脚,或者是五官缺失,更有甚者,连同头颅都缺少了一半。
他们缓缓在地面上,如同刚从水梦中苏醒一般,蠕动神展着身体,口中时不时发出?*淇奚?br/
我哥小心地跨入他们之间留有的空位,转过身轻手轻脚地关上大门。
但仍然发出了砰的声音。
这个瞬间,他们每一个都扬起了头静止不动,挣开全是眼白的眼睛,向我和哥哥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