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兴当然是要报复的,如果他只是爆起把丁香臭揍一顿,那可能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可偏偏他这时气迷了心,随手从火盆里拿出炉钩子对着丁香的脸上就是一下。
只听滋溜一声,丁香的脸颊上就多了一条两寸长的烧焦的血槽子。
“老板你不能这样哦。”帮工的小妹见闯了大祸,忙上前抱住余兴,其实就算是没他,余兴也不会再动手了,他也给吓着了,但嘴上还不肯服软,骂道:“烂婆娘,你不是凶吗?”
丁香此时的目光绝对是能杀人的,但是她再也没有还击,而是走进了厨房,打开冰箱取了冰块去敷脸,敷的差不多了又随便找了些药棉把伤口处理了一下,这才走了出来。背了自己大的那个孩子,留下那个小的对余兴说:“这个是亲骨肉,好好待他。”然后就背了自己孩子消失在了夜幕中。
“你有种走就别回来!”余兴站在门口骂道。
“你们知道她去哪儿了吗?”吴放歌听完小妹的讲述就问道。
小妹摇头说:“不知道啊,我们其实也找了的,可就是找不着。”
吴放歌黯然,以丁香的本事,要想不被人找到,并不难,只是她孤身一人,又带着个孩子,能去哪里呢?事不宜迟,只得自己出马去找找了。
吴放歌对此地也不是特别的熟悉,而且也不方便就别人帮忙,只是丁香的脸被火钩打伤了,应该能在附近的医院找到点线索吧。可是连跑了几家诊所医院都找不到丁香的影子,倒是别人见他肿着一张猪头脸,以为他是来看伤的。
忙了整整大半天也没找到丁香,吴放歌知道这就算是没希望了。如果丁香真的想找他,到相对容易的多。偏偏此时柳正飞等人又回来了,火车票的事情已经办妥,是晚上的车,在车上熬一夜,到家正好是上午。吴放歌的心思此时哪里在回家上头呢?可尽管他的举止有些反常,大家也没有在意,都以为他是因为回家之前脸还不能消肿而烦恼呢。
吴放歌垂头丧气地回到宿舍,准备收拾一下行李,一开门,却有一个惊喜等着他,安安稳稳的抱着孩子坐在他床铺上的不是丁香是谁?
吴放歌顿时如卸重负地说:“找了你大半天,你却在这里。”
丁香笑道:“你是来劝我回家的?”
吴放歌说:“你是怎么进来的?老邱一早就和女朋友回家去了,这门除了管理员,没第四把钥匙。”
丁香说:“你这话等于没问。”
吴放歌说:“你刚才那话也等于没说。”
说罢两人都笑,吴放歌随手拖过一把椅子,骑在上面说:“你有什么打算?”
丁香说:“投奔你呀,我在中国可是举目无亲的。”
吴放歌一喜,说:“那好啊,我正说让你回金乌帮我看着生意呢,等会儿咱们一起走,上车再补票。”
丁香表情突然一下黯然起来,说:“不了,开玩笑的。我其实想回家了。”
吴放歌问:“你是说回越南?”
丁香点头说:“差不多也该回去了,虽然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如何,可是听说我们也搞改革开放了,应该不错吧。”
吴放歌叹道:“是啊,毕竟是故土难离,落叶总是要归根的。那你说说我能帮点什么忙吗?比如路费什么的。”
“才不要呢。”丁香忽然又笑了“只要我到你们管理移民的部门一通报我是非法移民,立马就能被免费送回越南,而且食宿全免,嘻嘻。”
吴放歌说:“道理是这么回事,可遣送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你还不如自行到云南边境,到了那儿在自首或者偷渡呢。”
丁香说:“我又不傻,知道该怎么办,不过我还真有个帮想让你帮。”
吴放歌说:“你说吧,我一定尽力帮你。”
丁香抱过孩子说:“这孩子自从出生后,也起了几个名字,可我都不喜欢,你给他起个学名吧,日后也好称呼。”
吴放歌笑道:“这好办,我看就叫越华吧,丁越华,两个国家都包含在里面了。”
丁香笑着说:“拜托了大哥,我姓黎,你忘了?”
吴放歌一愣,略带尴尬地笑道:“嘿嘿,整天丁香丁香的叫,把这茬子给忘了。”
丁香说:“也没问题,就叫黎歌越华,我们全在里头了。”
吴放歌笑了,又逗了一会儿孩子,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就说:“你等着我,我去去就来。”说着就飞也似地跑到外面,现在药店买了酒精纱布云南白药,还有治烫伤的蛇油膏,又去专卖店买了四条好烟,到银行取了些钱才回来。路上虽然遇到几个熟人,却也没问他什么,毕竟回家带上几条好烟也是正常的事。
开宿舍门的时候,吴放歌生怕丁香又来个人间蒸发,等听到丁香正在教小黎歌越华喃喃的唱童谣的时候才放下心来。丁香见吴放歌回来了,就问:“你神经兮兮的跑哪里去了?”
吴放歌扬着手里的东西说:“给你买点药,顺便带几条烟,这东西,有时候可是最好的敲门砖呐。你先下来,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丁香说:“我对着镜子自己来就行了。”
吴放歌说:“还是我来吧,这一别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能再见了。”
丁香妩媚地笑了一下,从床上爬了下来。
吴放歌先是解开了她脸上的纱布,却被那深深的伤口吓了一跳,皱着眉头说:“最好还是上医院的好……真是?